特没有一丝异样的神，就好像早就知了。她用那双曾经目睹炮火的杀手的睛望着自己，周青到恐惧，和以往她受到的恐惧不同。

        特的目光冷去，她仰望着周青，缓缓坐直，堆叠的T恤褶皱一角漆黑的刀柄。

        造化之灵光赐福于众生寥寥几人，麟女这荣膺众神眷的受膏者却只是用她的天赋来制假贩假。

脸。

        “她当了那么多年调查员，被她抓去的犯人不会让她好过。”

        “不过协商联盟最近又在拉偏手了，以保护收藏为由拒绝归还画作。中土的闻人议员提要通过泥土微量元素比对产地，证明五王图是从中土海外，法院以主资格不符为由驳回了她的请求。”周青依稀能察觉到她此次现或许只是找她叙旧，却仍然不敢低估特的危险，遂邀请她去没人的地方聊天，“听说你留在沙漠无区，刚离开雇佣兵团，又加了安保公司，怎么想起来找我？”

        “你想要什么？”

        “咱们要怎么和她掰手腕？就咱们这种人？你，我，法布里佐，就我们三个去对抗官商相护的利益集团堡垒？如果真像你说得那样，连国际调查局都不可信，那正常的法律途径只是摆设而已，你想在她制定的规则里击败她吗？”

        这是否说明她对昔日的战友有，而且现在仍然有。她着她们，珍视她们，她曾经保护过她们，也被她们保护着，即便她们都害怕特——特总是很压抑，没人能长久地注视她的睛。她像被关在狭窄空间中

        “当然。”周青用挡住窄门，“惊天动地。”

        “任何人？”特笑了声“那么局长呢？副局长呢？她们理那些文件，熟悉其中每一个名字，如果她们中的某一个、甚至她们两个，都是那人的看门狗呢？格丝、卢纳、阿纳斯塔西亚、杨、左拉、埃洛迪、施拉德哈，她们都不在了，现在凯米拉也不在了，只剩我和法布里佐。”

        “国际调查局的三级机密权限。”

        周青别开脸。展馆对面是居民区，斑驳的蓝玻璃小且密，遥遥望去，锈迹斑斑，蓝的像天，红的像血。她将视线上移，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逐渐西沉的太阳。

        周青环视周遭，确无一人，但仍然压低了声音“枪支就藏在尸里，由咱们自己人运去。难你觉得只有咱们知这件事吗？我知你要加‘游骑兵’，你杀了以前的上司，把自己绝境，再也无法回，这就是你给曼侬的投名状，你要她收留你。可是就算曼侬表现倚重你的样，她也不可能让你知谁是她的金主。她只是想稳住你而已，让你留在她边，为她事，让你觉得你能博取她的信任，成为她的心腹。”

        ——本源女神赫斯提亚从阿波罗的车轮上盗取火星并前往人间，司战争、生育、丰收与哀悼的宇宙之王坎贝雷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当坎贝雷即将派遣主神赫拉降最酷烈的惩罚时，却发现赫斯提亚只是蹲在灶台旁边烤棉花糖。

        她确实是来叙旧的。

        有人为了陌生的生命而声反抗，呐喊声振聋发聩；也有人将人命当作无聊谈判上的阻碍，因为永远不会被牺牲而从不害怕。特不再属于她们中的任何一种，她正于失控的边缘：世界上本就没有公正可言。她不在乎自己的目的是否能够达成，如果不知曼侬的幕后金主是谁，杀掉曼侬和她的亲信们也行，反正总有人要为她的遭遇付代价。她似乎开始有些反社会的倾向了。

        特在不耐烦，目光中包野兽看到垂死挣扎而的不屑一顾的蔑视。她在某一瞬间变得很像那些政客，所有的德指责于她而言都太幼稚、太有讽刺了，人的冷漠与尚都不曾在她上展现来。

        “凯米拉死了。”特的动作随意，完全不像个通缉犯。她在外桌前坐，“突击队员接到指令，闯她家。她逃了来，却被送监狱，案件还未审理，她就已经死在监狱里。”

        “你明明知，除非有议院的直接命令，否则任何人都无法阅读那些机密文件。”

        “你还不明白吗？”特用悲悯且轻蔑的神望着她，“我告诉过你，当年在无区的事没有那么简单，本该送给我们的武现在对方手里。是协商联盟的人和武装分勾结，倒卖军火，延长战争，现在那个人还杀了凯米拉，国际调查局里有她的鬼。”特沉默片刻，“凯米拉死前过档案室，我相信她已经看过卷宗，她知暂停调查的原因，知是谁在主导这一切。”

        “可说到底，你也只是我在无区的教官。”周青始终不愿意面对这样可怕的事实，她拍案而起，手背的青筋凸凸弹动，“已经结束了，特！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战争结束了，新总理也上台了，那些人赚得盆满钵满早已撤手，所有事都结束了。”

        这就是特现在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