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祁教授这样表达不满是不会得到重视的，她心里有为教授不平，嘴上仍“事实上，教授，他可以。作为政府资助机构，委员会必须向协商联盟证明自己的价值。请您协助我的工作。”

        “只有这一回，周探员，我相信您知原因。协商联盟永远都不会尊重级人才和尖学府，因为即便是委员会本也从不自重，像对待临时工一样对待学者。”祁庸抬起，轻声叹息，随即“样本一中有二乙丙二醇、酚类有机合成化合和无定形硅，这是常用于动标本制作的胶。样本二是种生，至于是什么，我不大清楚，但看图片是种镜贝类的工艺材料。样本三是金属铬合油溶染料。以我的专业视角来看，这件工艺品的原材料都是网购的，通过数据库比对化学组成可以找到生产厂家及产品序列号，继而确定品牌和型号。”

        周青闷声不响，埋记笔记，笔尖都快写火星了。

        “还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吗？”祁庸合上分析结果，看周青腾不手来，于是替她拿着资料，时而提醒“无定形硅，形状的形…铬，金字旁，各种的各。金属铬合油溶染料就是度。”

        “所以这件文是假的？”周青接过资料，翻到最后一页的清图片，问“这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祁庸没理解她的意思。

        “就是这个雕塑…文总该有个种类吧？我想知这是个什么东西，方便我检索各文化区艺术品电备案和博馆的数据库。我需要一个关键词。”周青求知若渴，期待地握住祁庸的小臂，须臾不肯松开。

        “我建议您找个人类学或者博馆学的学者再确认一。不过我认为它来自亚拉腊山文化区或者山半岛，这两个地区挨得很近，存在很深厚的渊源。这应该是Apotropaic的一种，即‘驱邪作用的’，看起来像辟邪，被称为Tilsam，亚拉腊山的先民认为它可以将动、植的分属转移到人上，人从而得到力量与疗愈。”

        祁庸沉片刻，来回歪打量，“您检索一有关西塔托帝国的艺术品吧，或者‘蛇裙的她’，Coatlicue，大概在十世纪以前——自那之后，蛇神信仰及母神崇拜在二地的本土化演变中逐渐形成显著差异，反而比较好判断。”

        说一筐废话。

        周青筛选可用信息，在笔记本中依次写：Apotropaic、Tilsam、西塔托、蛇裙的她、十世纪。祁庸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说了那么多，周探员却只写这几个字，于是侧过惑然不解地望着她，对此心生疑窦。周青有种中时不认真听讲被老师抓包的直视，偏偏那老师还非常和蔼，待人亲善，不免有些尴尬，讪笑着用圆珠笔敲了敲巴。

        “没有别的事了吧？”祁庸直起“我得走了。我今晚有约了。”

        “暂时没有——对了，您留个联系方式吧。”周青将资料空白的背面呈在她底。祁庸迟疑片刻，留一串数字。

        “您是左撇，怎么用右手写字？”周青意外发现她的笔划虽然连贯，收笔的动作特和着力程度却与人不同。大多数况，她应该都是用左手写字的。

        “都能用。”祁庸回答得很淡然，说“您这样把笔递过来，我就这样接了，也就这样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