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迈向成人世界的第一步是行窃,这是我的堂jie教会我的。我们都被教养得太dao德,不敢犯xia任何一dian的错误,母亲、佣人和女教师也像猎鹰一样紧紧地盯着我们,就像裁feng害怕白绸缎上的shui迹会让昂贵的料zi贬值。但是这个世界不是沾不得shui的缎zizuo的,构建它的人是骗zi、qiang盗、阴谋家,是把撒谎zuo成一门艺术的人。
那时我还穿louchu小tui的童装,辫zi上总有丝绒的大蝴蝶结――我崇拜她,像家里的男仆一样忠实地追着她的裙摆走,渴望成长,渴望得到孩童没有的权力和自由。不谙世事,人们总是如此形容年幼的女孩,但不会想到不谙世事意味着对dao德缺乏juti概念。
几颗扣zi,一截缎带,再到百货里昂贵的xiong针项链,即便店员逮到我们也没有胆量去指控一位衣着得ti的年轻贵族小jie。我躲在堂jie怀里,看着店里的少年学徒被店主要求脱xiakuzi拿丈量布料用的长木尺chou打。犯罪的是我,棍zi却落在别人shen上,那是我第一次尝到与生俱来的权利的滋味。
早年我家门kou曾经有过一个青年乞丐,一toumei丽的金setou发,蓝yan睛,脸饱经风霜还是照样能看chu是个漂亮的人。他膝盖以xia什么都没有,据说是孤儿chushen,早年偷肉铺的火tui吃遭了教训,会在天气不冷的时候主动把断肢louchu来讨人可怜,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残废人。有一天我在堂jie和堂兄的陪同xia从学校回来,那个乞丐还是躺在他常在的地方,于是我央求着要去看看他的断tui,再施舍他一dian钱。
堂jie和堂兄都笑了,叫我回家只guan等。我们用完晚饭,堂jie神神秘秘地来叫我,把我拉到衣帽间去。在屏风后面我看到了那个乞丐――tou发和shenzi被洗得gan1gan1净净,穿了一件堂兄的白衬衣,领kou敞着,louchu半个被reshui浸成玫瑰se的xiong脯。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只是不停说谢谢,说gan谢我对他的喜ai让他能有全新的生活。
他说了很多话,他说他会zuo一dian针线活,也识字,其余不会的也愿意学,他说他从来没被这么好好照顾过,说他还有个弟弟在裁feng店zuo学徒,等拿工资了要给他买双新靴zi……
摸摸看,堂jie掀开衬衣的xia摆,向我展示他那两条因为肌肉liu失变得格外纤细的残缺的tui。他的断肢被cu糙地feng合过,留xia一dao颜se粉nen的凸起的伤疤。我们明天把他切gan1净,然后你想怎么对他都可以,他会zuo个好朋友的,等你再大些还可以用作别的,那时你自然会明白。
我不是来工作的吗?那个男人愣住了,shenzi颤抖着,从椅zi上跌xia去扭着shenzi想要逃跑。他一直挣扎着爬到了楼梯kou的位置,衬衫掀到腋窝chu1,脊背、屁gu都lou在外面,几乎是完全赤luo的,脖zixia面有一chu1狰狞的tang伤,隐隐地是某个商店招牌上图标的样zi。盾牌的形状,颜se已经淡了,大概是他zuo学徒工的日zi里犯过错。
我注意到堂兄为他彻底地除过了timao。
我们都站在原地看着他往前爬,没有一个人动shen去追,我们都清楚他无chu1可逃。我看着那ju在地上蠕动的肉ti,突然就对这个我好奇了很久的残疾青年失去了好gan。
毕竟那时年纪还小,于是一gu作恶的念tou升起来,觉得他在木地板上挣扎的声音太令人烦躁,追上那个金发青年用脚把他从楼梯上掀xia去了。他惨叫了很多声,跌到楼底的时候才终于没了声音。
我跟xia去,蹲xia仔细观察他。这个男人在打理过后无疑是英俊的,肢titanruan了,只是睁大yan睛呼呼chuan气,加上那件白衬衫的dian缀就成了一副歌颂luoti的装饰画。
他最终被安置在了家中位置最隐蔽的储藏间里,我们找了一只大木箱zi铺上被褥,他没有tui,放在里面刚刚好。当你足够有钱的时候,善良实际上很容易――女佣负责照料,我负责拿他取乐,像chongai一只新奇的chongwu那样chongai他。他也反抗过,破kou大骂过,但堂jie来了几次以后他就很快开始变得驯服了。她不愿意告诉我她用了什么手段,只是教我和他说:我们知dao你弟弟在哪里工作了。
但他很快便开始渐渐衰弱,时不时咳chu血来,最后不再jinshi喝shui,只是念着想要再见到弟弟。我常常坐在他shen边摸他的tou发和断tui,看他抗拒地别过tou去,但又什么都不敢zuo。
堂jie最后还是把他接走了,在我像对待旧玩ju那样不再过问他以后。
我在一个月后才发现地毯上留xia了一块他当初摔chu来的血渍,被清洗过,只剩xia了淡淡的褐se边缘,这便是他存在过的唯一痕迹了。我们去过他弟弟zuo工的裁feng店一次,那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孩穿了一双很jing1mei的小pi鞋,殷勤地对我和堂jie打招呼,问他的哥哥是否一切都好。
我在他登上梯zi去取一个装lei丝的篮zi时仔细看了那双鞋,pi张上竟然有被烙铁烧伤过的疤痕,像盾牌的形状,好在染了se以后显得没那么碍yan。
这靴zi一定是边角料zuo的。我靠近堂jie悄悄说。
堂jie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