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蓮劍宗

        城隍廟的漏雨在第七日清晨停了。

        我蜷縮在褪se的神像後，看著白發老朽用竹筒收集檐角殘雨。他cu布麻衣上沾著藥渣，腰間葫蘆隨著動作晃蕩，飄chu三七混著龍腦的苦香。

        "玄魂宗的蝕骨咒印。"老者枯枝般的手指搭在我腕間，"小娘zi能撐到現在，倒是稀奇。"他掀開我染血的袖kou，那些紫黑se脈絡已蔓延至肘bu。

        藥杵搗碎的聲響持續了整夜。老者將混著雞血藤的膏藥敷在我傷kou時，突然"咦"了一聲——潰爛的pi肉xia隱約透chu青se紋路。

        "這是......"他渾濁的yan珠閃過一絲jing1光，轉shen從行nang取chu套針灸銅人。當第七gen銀針沒ru百會xue時，我hou間突然湧上腥甜，咳chu的黑血竟凝成冰珠。

        三旬後的雨夜，我終於能扶著廟zhu站立。老者正在熬煮第二十七鍋藥湯，陶罐里沈浮的何首烏已生chu人面紋gan覺有百年。

        "老朽是青蓮劍宗外門執事，dao號松溪。"他攪動藥勺的手忽然頓住，"幸好姑娘經脈間有gu青氣護住心脈，否則早該被咒印噬盡生機。"

        我望著篝火映照的青銅劍匣，想起那日他斬斷我腳踝鎖鏈的劍光。沒有花哨的招式，只是樸實無華的一記直刺，卻比棲霞dong天的liu雲劍法更淩厲。我跪倒在地請求老dao收我為徒，我要報仇雪恨。"

        晨霧未散時，松溪真人帶我踏上登仙階。青石台階上覆著薄霜，他竹杖點地的節奏暗合某種呼xi法。我數到第九百九十九階梯時，山門牌坊上的"青蓮劍宗"四字突然震動。

        "測靈石十年未現異象了。"執事弟zi盯著裂開的驗靈石，聲音發顫。我將掌心貼在冰涼的石面上，微弱的光暈逐漸浮現——金木shui火土五se交織，卻都細若蛛絲。

        圍觀人群中響起嗤笑。藍衣少女把玩著腰間玉佩譏諷："這種雜靈gen也peiru劍宗？"她shen後的青年修士指尖凝chu冰淩，故意讓寒氣掠過我潰爛未愈的傷kou。

        松溪真人摩挲著竹杖裂痕："修仙路艱難，姑娘不如放棄吧"

        "請長老授我外門弟zi符牌。"我咽xiahou間翻湧的血氣。額間忽然刺痛，恍惚看見驗靈石裂縫中滲chu青光，那些雜se靈氣竟在石內重組chu蓮花輪廓。

        霜降那日，我領到了青灰布袍與鐵木劍。晨課時，傳功長老演示基礎劍訣，我跟著比劃卻牽動肩胛舊傷。當其他弟zi已能劈斷木樁時，我的劍尖還在顫抖。

        "歇著吧。"松溪真人將藥nang放在練功場角落。我搖頭抹去糊住yan睛的汗shui，繼續練那招再普通不過的"白虹貫日"。鐵木劍第三百次脫手時，掌心血漬滲ru劍柄紋路，竟在暮se中閃chu微不可察的青芒。

        深夜，我蜷在外門弟zi通鋪最末位。同屋的女修早已熟睡，窗縫漏進的月光灑在《月華真經》殘頁上。那些原本晦澀的字句突然清晰起來，當我an著kou訣引氣ru體時，潰爛的傷kou竟傳來蟻爬般的癢意。

        寅時三刻，我被滲血的傷kou痛醒。輕手輕腳摸到後山泉yan清洗時，shui面倒影中的白發突然泛起青光。七gen發絲無風自動，在shui潭面勾chu殘缺的經脈圖——正是月華真經缺失的第三重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