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考場之外,你是我唯一的答案
六月初的天氣已經熱得讓人chuan不過氣,gao考倒數前一晚,整座城市陷ru一種莫名的沉靜與壓抑。樹葉不再晃動,風像藏進了牆角,連平日吵鬧的社區都悄然無聲。
蘇念笙坐在書桌前,書本攤開到那頁已經重複看過十幾次的文言文選段,她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房間裡只有牆上的時鐘在走。滴答滴答的聲音像一隻隱形的手,撥動著她早已緊繃到極限的神經。
她知dao,明天,就是他們這段學生生涯的終點。
也是,另一個開始。
手機螢幕在桌上亮了一xia,顯示訊息是:「在嗎?」
是沈予安。
她沒有立刻回。深xi一kou氣後才打開鎖屏,回了個「嗯」。
xia一秒,他的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她dai上耳機,壓低聲音接起。
「還在看書?」他聲音低啞,帶著一點倦意,卻仍溫柔。
「嗯……其實沒什麼在看。」她誠實地說,yan神落在書桌上的檯燈光影。
「我也是。」他輕笑一xia,「現在腦zi裡全是你。」
她臉紅了一瞬,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他接著說:「笙笙,明天你不要怕。」
「我沒有怕考試。」她低聲。
「我知dao,你怕以後變了。」他聲音變輕,「怕我們之間變了,對不對?」
蘇念笙沉默了幾秒,才說:「……你呢?你會變嗎?」
電話那頭靜了一會,他輕輕說:「不會。我只會更想你。」
「明天我們不會坐在一起,不會互相幫忙,不會說話。你會不會想我?」
她xi了xi鼻zi,輕聲說:「會。」
「那就夠了。」
他像是怕她又陷進焦慮裡,開始轉開話題。
「你知dao嗎?我剛剛重聽了你上次傳給我的那段語音。」
她瞬間臉紅:「你還留著?」
「當然。」他笑,「我還打算明天早上聽著那聲chuan息起床。」
「沈予安——」
「好啦好啦,我乖一點。」他語氣柔了xia來,「但你答應我,明天考完第一科,不guan考得怎麼樣,我們都要見一面,好嗎?」
她沒多想,點頭:「好。」
他像是放了心,聲音也放鬆了幾分。
「晚安,笙笙。夢裡等我,不要亂跑。」
——
六月七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空氣中是濃重的書墨味和一絲不明的緊張。
蘇念笙穿上校服,領kou扣到最上面,頭髮紮得一絲不亂。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從未像今天這樣清醒。
樓xia的父親已經準備好早餐,母親站在門kou碎念:「鉛筆削好了沒?准考證放進包裡了沒?」
她一一點頭,像機械一樣平靜,但心臟卻tiao得飛快。
門外,沈予安已經等在她家門kou。
他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
兩人沒有牽手,卻在四目相交的瞬間,交換了一句無聲的誓言
撐xia去,為了彼此,也為了未來。
——
考場門kou人chao洶湧,家長們圍在外頭,有人拿著shui、有的準備加油牌,記者穿梭其中。
他們被分到不同考場,只能隔著人海望一yan。
那一yan,卻勝過千言萬語。
蘇念笙進場前回頭,看到沈予安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然後輕輕對她zuo了個唇語:
「我等你。」
她深xi一kou氣,邁步進ru。
——
語文、數學、英語、綜合……
兩天的考試像是一場拉鋸戰,把每個考生的jing1神都絞得緊繃又空dong。
期間她和沈予安只有在休息時互傳幾則訊息,每一條都簡短,卻讓人撐過最難熬的空檔。
【考完數學了。】
【辛苦了,我買了你喜歡的dan糕。】
【你還有力氣吃?】
【只要你喂我,我就有。】
蘇念笙笑著收起手機,在炎熱的午後,心底生chu一點清涼的甜。
——
gao考最後一科結束鐘聲響起的那一刻,整個考場沸騰。
學生們衝chu教室,有人大喊、有人tiao起來抱人、有人直接哭chu聲。
蘇念笙被人chao推著走,卻忍不住在人群中四處張望。
直到她看見沈予安
他站在考場圍牆外,一手cha在kou袋,另一手舉著她最愛的香草冰淇淋,笑得像盛夏第一場雨後的晴天。
她朝他跑過去,yan眶忽然就紅了。
他接住她的肩,低聲問:「考完了,怎麼反而想哭?」
她把臉埋進他肩膀,悶悶地說:「因為真的結束了……」
「不,是開始了。」
沈予安低頭在她耳邊說:
「從現在起,我可以不用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