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
洛瑶伸手接住一片雪。
晶莹的雪花在她温re的掌心中化为一滴雪shui,微凉的chu2gan无比真实。谁能想到这只是一段记忆?十年前,她在雪落城中的记忆。
――北境有城,终年大雪纷扬,银装素裹,乃雪落之城。
近年来雪落城东城巷新开了一家酒铺,当家的是个死了丈夫的女人,独shen带着一双儿女。
其shen段妖娆,容貌魅惑自去不提,她那一手酿酒绝活,酒香四溢,香飘十里,连城中的达官贵人大老爷们都赞叹不已。
雪落城终年严寒,城中酒客多豪迈,喜ai辛辣呛hou,能让人气血上扬的烈酒,但东城巷老板娘酿的酒却kougan绵密轻ruan,清shuang甘甜,不甚符合雪落城中的kou味。
酒铺刚chu世时,不少人置之以鼻,笃定她会没几天就倒闭。但老板娘开的酒铺,不仅jian持了xia来,甚至生意越发红火。
盖因她所酿酒ye虽然甘甜,但后劲儿十足,能让人常醉不醒。
冰天雪地,料峭酷寒,那种寒意甚至能砭jin人的骨toufeng里,让人睡觉也难得安寝。
雪落城中的人们,最缺一场好觉,可这酒却能让人酣然ru睡,连梦中也浑shen发nuan。
长此以往便积攒xia来kou碑,而老板娘生意日渐兴隆,人却很地dao,即便门庭若市,一酒难求,也从来不曾因此抬gao价格。
若是有人在路上见到了她贪玩的一双儿女,顺dao将他们带回家中,老板娘还会笑眯眯地以好酒相赠。
“阿jie!”一dao幼童兴奋的喊声从她shen后传来,洛瑶刚刚转shen,便被一个小肉团zi扑了满怀。
阿泉今年五岁,正是孩童最闹腾的时候,一张小脸生得白净jing1致,nai膘ruan乎乎的,澄澈漆黑瞳仁像浸在shui里的紫putao一样剔澈,裹在一shen厚厚的棉袄里,比观音座xia的童zi还惹人喜huan。
哪怕是个调pi的混世mo王,阿娘和阿jie也不忍心真的责骂他。
“阿jie,陪我玩呼啦!”
酒铺后方有一片竹林,竹林xia有一个堆满积雪的小坡,阿泉最喜huan的游戏就是被jiejie抱着坐在竹筏上,后脚一蹬,竹筏乘着飞雪冲向山坡xia方。
风声chui在耳边,是呼啦呼啦的声音。他年纪小,又不会表述,每次想玩游戏的时候,就会拉着jiejie说我们一起去玩“呼啦”。
“今天只能玩一次哦,我还要帮阿娘蒸糯米。”
洛瑶本是不肯的,但经不住他撒jiao打gun。她从林zi后面拖chu藏在积雪xia的竹筏,抱着小肉团zi坐上去。
“阿泉,准备好没有?”
“好啦好啦,阿jie快一dian!”他咯咯笑着拍手。
洛瑶用双tui夹紧了他,接着双手在竹筏后用力一撑,竹筏像一叶小舟,顺着坡dao渐渐xiahua。
初时速度稍慢,等离开了缓坡后,飞得越来越快,竹筏两边都冲起了一波波雪浪,无数晶莹的雪花飞散,落在他们的脸颊、tou发和手心上。
竹筏一路漂移,在上xia一白的天地间无拘无束地畅游,撞上石tou还会飞起,如遇见惊险海浪般猛地颠簸一xia,jie弟俩又叫又笑地畅快闹着,孩童清脆悦耳的笑声灌ru了北境凛冽的朔风中,似乎连风中的寒意也被驱散了。
如此尽兴玩乐着,一来二去,也就忘了归家时间,直到阿娘提灯来寻,jie弟二人才带着满shen的雪花回家。
洗漱后换上gan1净nuan和的衣wu,一家三kou坐在明烛照耀的桌前,慢慢享受起今日的晚饭。
一碟咸香卤味,一条鲜nen可kou的清蒸黄花鱼,一盘竹笋炒腊肉丁,还有一dao香甜的糯米饭。
看着甜饭,洛瑶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不起阿娘,我忘记了今天要蒸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