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你带着家里那几条挪威猎犬和她一起巡视了整个庄园。夜晚降临，你们在长廊上漫步，无数个银烛台亮，微风不停地拂过长廊，得那些蓝绿相间的毯轻轻摆动，仿佛毯上的猎手正策追敌，而达芙妮在飞奔逃逸。

        “太阳神只能睁睁看着达芙妮被疼女儿的河神变成月桂树，阿波罗抱着树表达他的慕永不变，将桂树尊为他的圣树，他的发上，琴上和箭袋总是饰以桂树的枝叶，并用她的木材他的竖琴，用她的花朵装饰他的弓箭，赐她青永驻，终年常青。”

        “世世代代的男拒绝让女人受教育，惟恐她会嘲笑你。老天爷啊！”银光芒四，漆绚丽夺目，木熠熠生辉，“他们可真能哄骗女人啊，女人又有多傻！”

        第二天来的仆人看到一地的男装，面煞白惊声尖叫，待望见床上躺着的是两位贵的小才左脚绊右脚地退了，后来倒也慢慢习惯了你和成为闺中密友的未婚妻互相到对方庄园留宿，经常连婴似的睡同一张床咬耳朵。

        你摇摇，你还是更喜小裙，你的拒绝倒不影响对方答应你的邀约。

        夜深了，花园里酣睡的番红花和休眠的大丽菊，看到纤长挑的影抱着庄园的主人在雪地和大片的紫杉丛中闪现，那些紫杉丛在漆黑夜幕的衬托，密如房屋，天上的星眨巴，瞅着她穿过柑橘园和参天的欧楂树，消失在黑沉的雾气。

        你想起奥维德的《变形记》里《阿波罗与达芙妮》的故事，丘比特用金箭中阿波罗，铅箭向达芙妮。铅箭令人厌恶，金箭却能使人燃起火。阿波罗烈地上了达芙妮，一边追逐一边向她倾诉意，而与此同时，达芙妮却以为耻，对太阳神的追求到恐惧，并请求父亲河神珀涅俄斯答应她以女终。

        你心底突然涌上来一沉重的悲切与疲惫，你倦倦：“如果它们会说话，我所听到的东西不会比它说的多。全是些我很冷，我很快活，我饿了，我抓了一只耗，我埋了一骨，请吻我的鼻之类……”而这是不够的。你低声喃喃，书从指尖掉落，砸厚重的地毯。

        你的脚踝被抓住，你讶异望向对方，望向说着“我相信”的她，望向抱住你的未婚妻，此时才发现，你在她面前显得过于小。也许是她经常骑狩猎的缘故，你想。

        就这样，一个追，一个逃，越过了许多山川和田野。最后，被一条大河拦住的达芙妮绝望地向父亲求助：“大地啊，裂开了吞我去吧！”

        你坐在贵宾椅上，观察毯不断地晃动，冷淡观望策飞奔的猎手和惊惶逃逸的达弗涅：“男人穿着如盖伊?福克斯怪诞荒唐，招摇过市，只为得到女人的赞扬。”

        即便如此，她仍能同佩嘉德勋章的勋爵次联姻。

        她不像其他千金以能社交界视为每个有教养的人的生活目标，但在社交界倒是十分名，经常挂在那些聒噪的贵妇人嘴边，随着痰一同吐。

        “你相信吗？”你转直直盯着一直跟在你旁，听你说了许多的未婚妻，语气诡异幽深，“相信虽然达芙妮已经变成了月桂树，但是阿波罗依然着她的，神话般的？”

        不过确实未曾有人夸过她男装好看，她凑近你，戏谑：“要不要穿一试试？”

        你斜倚乐榻，雕花椅伸展开它们的扶手，墙上的木雕海豚驮着人鱼劈波斩浪，你你纤细的脚踝吃吃笑：“手只因看到女的脚踝，就从桅杆上跌来。”

        你望着它们蹦，用前爪扒地，淌，着各式各样引你注意的事，但他们不会谈话，也不懂人类的痛苦与喜悦，永远无忧无虑。

        你拿起詹姆斯王的银发刷，刷刷发，把脸埋在百花香中，这些花的制法，依然恪守几百年前征服者威廉的教诲，而且使用同样的玫瑰。你埋在花里，声音闷闷地传来：“你看，就连神都敢于面对自己的。而现在的男人，明明拜倒在穿衬裙的黄丫脚，却俨然装创世主的模样。”

        “后来人们给胜利者上桂冠，其典故就源于这个神话传说。”

        最后，你终于疲惫不堪地走小教堂，趺坐在古旧的红扶手椅上，你的祖先曾坐在这把椅上听礼拜式的乐曲。你燃一支方雪茄，看它静静燃尽，打开了那本祈祷书，视线却落在摇晃脑打的猎犬上。

不同——风度翩翩于一切。父亲如此教，母亲如此教女。举手投足的技巧、鞠躬和行屈膝礼的艺术、使用剑与扇的本领、牙齿的护理、的动作、膝的灵活、房间如何举止得当，以及社交界的任何人立即就会联想到的其他种种礼数，离了这些，对男女两的教育就谈不上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