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莉西没有理会他伸的那只手，俯从他怀里扯了那件披肩，裹在肩，然后也不回地跑向了茫茫的雪深。

        但最终，他的手还是颤抖着垂去，唇边涌鲜血，他望着少女退后的动作，终于被迟来的剧痛撕开了心脏。

        不对，那张脸的主人嘴唇是微笑的，眉却是悲伤，他用满是遗憾的语气对她说：

        ――不要离开我。

        他会给予她一切，哪怕她为了那虚无的真相刺向他，德维不在乎，他的中只有妻向他走来的影，只要她愿意回到他的羽翼，她的一切都可以原谅。

        我、吻我、注视我、嫁给我。

        他的痛苦早已堆积到令他麻木，和这些比起来，被刺穿的疼痛甚至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德维创造的国度彻底崩塌了，梦幻的生活背后丑陋的模样，没有夏日开满鲜花的花园，也没有温馨的城堡。

        “我们会一起度过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他的声音低去，躲藏在模糊的词句背后。

        男人这才察觉到自己前多了一刀柄，那把尖的剔骨刀整个他的，红洇湿他月白的礼服，德维伸手，却不是攥住刀柄，而是握住了她准备离的手。

        他看到海莉西迟疑了，转过，重新向他走来。

        海莉西还是听到了，她静静看着这张她从见到第一就深陷其中的脸，忽然觉得，这不会从他的中说来。

        “亲的……”德维的面容也在扭曲，他撑起，努力向她靠近，“你都知了……你还是选择留在这里，对不对……”

        靠创生法编织的幻境褪去了彩，海莉西终于踩在了真实的雪地上，刺骨的寒风刮过，四周空无一，只有无尽的雪。

        海莉西，不需要我，不需要吻我，不需要注视我，也不要对我许诺言。

        失去平衡的晃了晃，跪在地上，德维像一被剥离了灵魂的人偶，只有嘴唇还在轻轻翕动着，失血令他浅的脸颊更加苍白了，可即使这样，他依然没有闭上睛，用破碎的琉璃珠追随着致他于这种境地的元凶。

        “德维，”她温柔地叫他的名字，等他漂亮的脸面向她时，海莉西抚上他的颌，“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德维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直到面前少女的神从柔蜜意变得哀伤，之后冷却去，慢慢定格在漠然。

        她凑得很近，蜜糖的瞳仁正透着旖旎和切，呼的鼻息扫过男人的肤，令他无法将目光从那闪闪发亮的存在上移开。

        “你不是……你不是他……”少女呢喃，她向喧闹的广场走去，然而那些鲜活的人影、节日的装饰一瞬间仿佛被风散的沙一般，全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