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祁安，将信筒里的纸条取来细细看过，脸几番变幻之后，转手把薄薄纸片搓成了碎末。

        他沉着脸从府衙走来，只见门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祁皱起眉，却不理他。

        西风穿堂过，院门两侧花坛里的枯黄草木乱七八糟，没人修理，守卫也不知躲哪里烤火偷懒去了。祁不由唾了一声，等后面的人跟上来――那是李忘生特意派来襄助他理事的随行弟。

        剑脸变幻不定，沉默不语，李忘生便也不声打扰，只静立一旁等他回应。良久之后，剑才开：“你知哪里有那种矿脉？”

        “霸刀山庄柳庄主说，要找一种金红石魄，可以重塑剑灵之。”李忘生开，“此种魄罕见又极难保存，无法直接购得，需要我们自己前往矿脉寻找。”

        李忘生想了想，“他有去别的事吗？”

        “李掌门可真是胜友如云。”剑心里有说不上来的郁闷，瓮声瓮气地。

        “我们只去发生过异象的地方，不必再来这县衙了。”祁长舒一气，“会另外有人来理的。”

        李忘生一愣，没想到他关注是这个：“叶庄主说他们那附近没有合适的矿脉，我就又问了柳庄主。”

        祁伸手接住信筒，刚要打开，随行弟开提醒：“真人当心。”

        剑却皱眉：“你不是说问叶英吗？”

        “不

        为剑无所谓孤来去，可若是命没了，他怎么再对抗那个疯的本？

        祁却抬手示意他不用动，只皱了眉，向那人淡淡：“是你。”

        梦貘摇：“他找到我就是为了玄空大阵。”

        剑哽住，他如何听不李忘生的言外之意――如果谢云当时留在纯阳，武林大会去的就该是谢云，或许今日胜友如云的，也是谢云。想不到曾经呼朋唤友，到如今却是孤一人，甚至还要将剑灵之的命寄托在一个小小茶盒上。剑不由神，想起当年景，发现竟然连最信任的朋友苏鱼里都背叛了自己。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哥儿，你说巧不巧。”男人一双幽深的睛看向祁，隔着面罩发沉闷短促的笑声，“怎么，哥儿似乎不是很想见到我。”

        “说白了，我们不是官，他懒得搭理。”

        “不过圣命难违，说不准过几日我们还得共事。”男人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祁，好像要从紫虚那张冷峻的脸上看什么松动的绪：“好久不见，哥儿的心定力愈发见长了。希望次见面，我们能仔细交切磋一番。”说罢，将手中小信筒抛向祁，自己却一个纵跃，消失在了原地。

        梦貘偷偷瞄了他两，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放心来：“要说有什么不同，应该是对你的绪。”她仔细想了想，越发叹李忘生不愧为纯阳掌门，他这就知了他自己是这个大阵的关键，“那个本虽然也有记忆，但比起剑，那些记忆里对你的绪都很淡薄。”

        “什么人？”随行弟顿时警惕起来，手上了剑柄。

        李忘生，“我明白了。”说罢对梦貘，“我去一趟，片刻回来。”

        转元宵已过，祁原计划奉旨到了潼关。到的第二日他便带人拜访县令，然而事并没有想象的那般顺利。

        不剑怎么瞧不上那些迂腐客套、墨守成规，但他不得不承认李忘生的办事效率。不过半个时辰李忘生便回来了，除了神认真，剑竟从他脸上瞧不任何绪的端倪。

        那名弟走到他边，小声：“真人，这名县令有蹊跷。”

        两人边说话，边沿着府衙院墙外的路走到岔路，却突然看到一个人好整以暇倚在转角的墙，漫不经心抛着手里一个小信筒。那个男人着暗红的面罩，不知已经现了多久――刚才他们竟然没有察觉。

        随行弟想起方才的男人，不由问：“真人，消息可靠吗？方才那人是谁？”

        “方才观他印堂发黑，却并非中毒或者中蛊，还需再仔细探查一番。”祁压低声音，面冰冷，“关于民的事，他一个小小县令也敢糊其辞，那就休怪我们不给他面。”

        那说明两个谢云的目的完全不同，更不可能一心。李忘生顿了顿，“既然你参与了梦境大阵的运转，那你一定过我师兄谢云的梦境，也见过他的记忆。你觉得，他们俩关于我的记忆，有什么明显的不同吗？”

        李忘生听他语气里的讽刺和酸意，无奈笑，“都是武林大会的时候认识的。”他瞥了剑一，“师兄以前不是最喜比武论剑吗？”

        “是。”李忘生神平静，似乎永远气定神闲、有成竹，“有一矿脉恰好离此不远，就在潼关附近。”

        然而兜兜转转，却要靠最先决裂的师弟来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