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白菜汤。”

        幸好，尊的面在阿花手上不值钱。大婚那日，她气宇轩昂地穿上剪短一截的裙，满座将埋苦喝白菜豆腐汤。她看他们喝得实在辛苦，大发慈悲，允许他们就着馒咸菜一块儿吃。

        咔嚓。咔嚓？咔嚓！玉应缇瞪圆睛。

        “我不穿了！”她气得直甩脑袋，企图像抖掉珠一样，抖掉满恼人簪环首饰，“本山君！这辈！就没穿过这么讨嫌的衣服！”

        “还有呢？”

        她笑盈盈的，探去吻玉应缇。新婚大喜之日，他难得穿一素白，姿容清俊秀逸，不似尊，却像是哪个仙门新收的俊俏小师弟，会砍柴会挑，被师不小心碰了手指，就羞得从脸红到脖。

        阿花震天动地地发脾气。玉应缇抱着手，欣赏她震天动地地发脾气。

        阿花好不容易打发他去后厨磨豆腐，没过多久，他嘴里叼着小墨笔，手里摇着块小竹板，悠哉游哉地回来问她成亲宴上吃什么。

        “嗯，没什么。”玉应缇努力板住脸，“老虎好看，我就多看看。”

        阿花拎起一长条剪来的布料，笑嘻嘻地解释：“这么长的裙，我明天肯定走一步摔两跤。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呐，摔成柿饼倒不打紧，尊大人的面摔碎了，可粘不回来。”

        大吃吧，断饭嘛，哪有吃得香的。

        她心烦，玉应缇却像张狗膏药，黏着她不撒手。不日便成婚了，这么黏糊要招笑话的，玉应缇听见也装不知，天天咧着大嘴傻乐。一牙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没几年怕就掉光了。

        霜雪为衫玉为裙，玉应缇倾举国之力，为她裁成一皓白嫁衣。绫罗浮彩，环珮叮当，通光华璀璨，好似神女天妃，着实和披麻孝扯不上关系。

渡走许多，阿花疲惫不堪。

        “白菜豆腐汤。”她也不抬地说，专心琢磨喜服长可曳地的裙摆，唔，长了三寸多。

        “我没事，你们别急。再等九天，我就来救你们去。”阿花透明虎爪搭在玉娘枯瘦的掌心，笑容奇地灿烂和明亮，“我找到杀他的办法了。”

        然后被她一刀钉死在墙上。

        “没有。你怎么样？”李玉娘扑在牢门边，焦急地看着阿花魂魄跌跌撞撞走来，顺着门边坐在地。

        玉应缇哑然失笑：“有什么分别？”

        “有病。”

        “自然有。”阿花不知打哪儿摸一把剪刀，“一个多放白菜，一个多放豆腐，喜吃白菜就吃白菜，喜吃豆腐就吃豆腐。”

        “你嘛呢？”她扶一扶松松垮垮发髻，两手叉着腰，嘬起嘴开落到前的乱发，“我心里正烦得很，你笑什么？”

        阿花却苦着脸，她嫌簪饰又多又沉，几乎将脖坠断；长裙宽袖碍手碍脚，不留神踩中裙裾就要摔跤。

        阿花一扭抛两个字，响亮清脆，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