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诗小声反驳了一句：“我那是在正事。”

        阿诗琪琪格又笑了声，卷发顺着她向前倾斜的上半垂来，艳丽得像某个掌握权柄的沙漠王，就算没有烟雾的衬托也让人觉得危险迷人。

        “萨满跟我讨论过很多次后不后悔这个事，我每次都说不后悔，实际上如何只有我自己才知，”阿诗琪琪格说，“我不喜和人工智能讨论人，这和没翅膀的动讨论飞行的觉有什么区别？”

        “我很兴你活了来，所以我来找你赎我的罪，”她正题，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来，“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也没意见，但可能需要你再等等，”她的声音平缓，像在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等我培养一任能接任重担的继承人，那时候轮回塔就不再需要我，我才能完全属于你，无论是死是活。”

        她向她承诺：“不会太久的。”

        人一旦站在就会有很多不由己，阿诗琪琪格或许也不是怕死，她只是背负太多，连轻易死亡都不能自己决定。

        柏诗已经不再泪，涩的泪痕被她随意了，只留睫上粘滞的细小珠，无论睁闭都像个忧愁的天使，她没忍住了鼻，“我不怪你。”

        阿诗琪琪格遇见的问题其实很像电车难题，在一辆急速行驶的车上抉择一个关系好的人和一堆陌生人的生存机会，从来没人能想完的解决方法，“千万人的命和我一个人的命比当然选择前者，就当是我倒霉，被选中成为那个例外。”

        “但我也不会原谅你，这件事原本和我一关系也没有，是你把我卷了来。”

        “嗯。”

        “这对我来说纯粹是无妄之灾。”

        “嗯。”

        之后无论柏诗再说什么，哪怕是提离谱的要求，阿诗琪琪格也一律答应她，像个笨笨的不会反驳的许愿机。

        “你现在走，让人给我送吃的上来，然后别再来见我，我短时间不想看到你，可以吗？”

        背后的门这回应答的时间稍长，一段死寂后，那声嗯终于还是如约而至。

        连不能见面也不反驳吗？

        柏诗突然觉抵着的门轻了一些，明明没靠在一起，但阿诗琪琪格起的瞬间那些模糊的温度和气息似乎也同她一起离开，她听见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那扇门仿佛被施加了一个人依靠就会迅速冰冷的法，凉气顺着柏诗接的肤沁心扉，让她连牙齿都冻得瑟瑟发抖。

        她于是转拧开门冲去，终究是没忍住心里那些蛮不讲理的怨恨，任地朝阿诗琪琪格跑去，在她听见声响想要转的时候上了她背，阻止了她的动作，让阿诗琪琪格只能伸手抱住她的，以免她掉去。

        她揪紧阿诗琪琪格的衣领，张开嘴狠狠咬住她的脖，力气很大，见了血，上面的肉很，硌了她的牙，这痛原本对于阿诗琪琪格来说不算什么，但她还是痛，痛得手抖。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