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因为什么？”

        “闭嘴！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我不认为正常的二哥哥会说求你这种话。”

        黛玉吓一冷汗，步步后退：“哥哥，你在说什么？”

        “你对朋友是极好，极讲义气的。”

        “就是说了，怎么？嘴巴长在自己上，老爷说什么，就说什么……欸，妹妹，你怎么不吭声了？你陪我说句话。”

        “那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在使脸呢？是不好吗？我带了些补药……”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因为你的声音会让我难过。”

        “为什么不可能？”

        “疯个狗屁！我没疯！我是不可能疯的！快回答我。”

        “我本来就没有吵你，更不知哪里招惹你了，既然如此厌恶我，我也知趣，日后不再来往便好！”

        “我并没有打算伤害你。”

        黛玉再一次被震惊：“你到底怎么了？”

        “哈哈，刚才给解珍解宝的那个？怎么不多送些给解珠解玉？”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妹妹……你哭了？”

        黛玉连忙作捂嘴状，角生笑，眉梢喜：“好啦，我不笑，你接着说吧。”那宜喜宜嗔的态，嗔兼柔之姿，又令人为之倾倒。

        林黛玉忍不住笑了声。武松后知后觉，本来凶狠的表也产生了变化，自己都笑了，嘴角别扭地向上拧。笑过后，又上把脸板正了，叫：“不许笑！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

        武松在心翻了个白：“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家人就会很老实的错觉？让杨雄和石秀知了，肯定和你急。”

        他慢慢走近，冷笑：“你这么聪明，一定知我的意思。”

        “非得要刨问底吗？”

        “不要再拿我取笑了！这种玩笑是能随便拿来戏人的吗？”

        “我知。这世上只有两个人不会伤害我，一个是我死去的哥哥，一个是你。我时常会想，要是你们两个都在就好了，要是哥哥还活着，我就带着你去见他，他一定会欣然迎接你门的，他会把你视作神女，这个家会很和谐……”

        “即便素无来往，我相信你也会刀相助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对不是朋友的人就不讲义气咯？”

        “你都说到这里了，就是求救的意思。你希望我来刨问底，不是吗？你希望有人来过问你的心。”

        “因为你是僧人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

        “没怎么，老爷我正常得很。”

        “闭嘴！闭嘴！你让我安静一不行吗？非得招惹是吗？”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对于不需要帮助的陌生人，我就很冷漠？”

        “别，算我求你好不好，你多和我说话。”

        “你不想听到我的声音。”

        黛玉大惊失，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那大的影映在方正的墙上，被墙转角对折了两次，像一个被截成三段后又胡乱拼接起来的黑畸形儿，在煞白的墙面上轻扭微晃。这副画面令她到莫名的诡异，仿佛在看一条摇摆的蜥蜴尾巴。她被吓坏了，本能地向后退去，奈何大门在来时就被栓住了，以她的手劲无法撼动这卡住的棍。敲了几门后无果，她回望去，却发现武松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只顾阴着脸瞪她。武松的神如同经火烤化的蜂蜜，黏腻地附着在她的躯上，绽放糜烂的人的黄，其中洋溢着她从未见过的柔和忠诚，但又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拧巴的乞求，还有一丝丝的憎恨，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打后的狗，让她在恐惧之余也到不可思议。她从未想过这样的神会现在武松的脸上。

意思就是说，我很好相？”

        “可你不是说……”

        “哥哥。”

        “你没有错的……”

        “二哥哥，你疯了？”

        “放屁！都是屁话！我怎么会不想？只是因为……”

        “就是哭死了，又与您何呢？是您让我闭嘴的，我不会再回答您了。”

        “你就非得把这些话理解成戏么？就没有想过是真心话的可能？”

        “那我现在就回去吧？”

        “你不能走。”

        黛玉早到他上不对劲的气氛，不敢轻易招惹，现在被他咬文嚼字地纠缠，不免急得揪着手绢跺脚：“我从没有这么怀疑过你，你若是存心耍笑我就直说，告诉我之前哪里得罪了你，哪里错了，我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