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练完琴就来上课了，衣服还没有换。

        “它好漂亮。”她想起了外婆，想到了山里泥土的气味。

着香味的吻：“宝宝晚安。”

        她把丝巾递给了男人，上面还有她的温。

        男人像是没有意料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顿了顿。

        细白的脖颈上绑了一个俏的蝴蝶结，她把丝巾解来，大片白皙的脖颈，很白，像那易被折断的花。

        ――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此时算不上有多漂亮，尤其是和妈妈这样的大人比起来，怎么看都是一副稚气未脱的小孩模样，像绒未褪的鸟，没有成年鸟儿斑斓的羽，不容易引来不怀好意的猎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女孩上，停顿了很久。

        “这是什么花？”云雀指着图册上的白小花问。

        “老师，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她说话的语速很慢也很认真：“你能帮我找来一束这样的花吗？我可以拿别的东西跟你换。”

        男人接过那丝巾，柔的面料上残余的温度仿佛能够将他的掌心伤，他垂睑，糙的指腹在上面摩挲，他承诺：“我明天把花给你带过来。”

        圆圆的黑睛定定地望着男人，她的睛里面黑的分较多　，给人一种天真的觉。

        云雀今天穿着一件天蓝的小礼裙，脖上是同系的丝巾，妈妈要她每次弹钢琴的时候都必须衣着得，着腰，说这样看起来很有气质。

        她闭上了睛，在黑暗里，她听到了女人带着些冷意的声音：“宝宝，要记得，以后不要叫阿妈了，叫妈妈听到了吗？”

        其实在山里她也有上学，每天早上也要六起床，走三公里的山路到山的工农弟学校读书，学校里有很多孩和她一样从来没有见过阿爸阿妈的，她并不觉得自己与别人有什么不同。

        “这是小菊。”家庭教师是个二十岁的年轻男人，带着个银边镜，看起来斯文又严肃。

        城里的生活比大山里面还要单调，她白天练琴，晚上会有家庭教师来辅导她的课业。

        她的人在城里，心却仿佛被困在了大山。

        但却足够的弱小，没有抵御猎枪的羽翼，随便的一阵风雨都能够将她摧毁。

        与其说是少了牵挂，不如说是对待陌生与未知的恐惧驱使着她去汲取更多信息，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恐惧淹没。

        妈妈很忙，每天五多就要门，她这个时候也要起床，因为妈妈要帮她开嗓，开嗓过后她要开着视频和妈妈通话，练上两个小时的声乐。

        她不敢门，外面的车龙与来往的人让她恐惧。

        她对待课业不太认真，每天就想着回家陪外婆，现在她牵挂的人不在了，她更能沉心来读书了。

        “我可以要你的丝巾吗？”

        很奇怪对不对？明明在几天前，她和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没有任何交，仿佛在同一个屋檐的陌生人，而此刻这个陌生人却用着熟稔又关切的语气对她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