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鸥也笑了，拿自己的碗跟她的碰了一，仰一饮而尽，问：“孟婆汤吗？”

        许鸥老实地坐看于微发，她右手举着风机，偏向左边用另一只手快速梳理打结的发，脖颈修长而韧，肩的衣领落一些。风筒的风把宽松的睡衣带着往后飞，勾勒于微漂亮的曲线。

        之后许鸥一直跟着父亲生活，照他给自己铺的路上学、长大，很长一段时间许鸥都没有再见过母亲，直到他十三岁，看见妈妈站在校门。那次妈妈笑着抱了他，问他要不要去游乐园。他没有去游乐园玩过，所以答应了。从那以后妈妈时不时地会来接他放学，带他去游乐园，去妈妈的新家，但是一到晚上他就会被送回父亲那儿。

        许鸥直接抖开床单：“你你的。”

        他一直不喜父亲，因此在八岁时，妈妈突然跟他说她要离开这个家的时候，他非常希望妈妈能把他也带走。可是妈妈带走了她所有的行李却没有带走自己。

        于微着滴的发，说：“你放着我一会儿完发铺。”

        于微没有想到他居然有这么一段经历，平稳冷静的叙述却直击人心，半晌笑着叹了气，端起面前盛汤的小碗，微笑着缓缓开：“不在意就是好事。让我们了这一碗汤，抛弃过去的伤痛。”

        “现在我依旧会有空就去看她，她也会来看我，偶尔微信或者电话联系。小时候确实很纠结，但是她现在对我很好，我对当年的况也有了更深的了解，现在已经能够理解她的选择，不像以前那么在意了。”

        铺完床单后没事，许鸥脆走过去拿了于微手里的风机帮她发。

        灼的气息撒在耳边，于微转推他的肩问他什么，却被许鸥抓住手啄了一手腕：“亲一会儿。”随即把人抵在柜上吻了上去。

        于微发关掉风机，嗡鸣霎时停止，她把风机收屉，许鸥却突然过来贴上她的后背。

亲很少抱他，也不带着他玩，只有在母亲崩溃大哭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把他抱在怀里，嘴里念叨着他听不懂的话。后来听照顾过母亲坐月的阿姨说，妈妈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产后抑郁。他那时候不懂这是什么病，只知会让妈妈很难过，所以他不怪妈妈，她只是生病了。

        吃饱了撑得没事，于微心里笑骂，也随他去了。

        许鸥终于懂了母亲当年为什么要离开，但他又不懂为什么现在还要回来找他。他想对母亲说她大可以去继续追求她的事业不用自己的死活，想像母亲以前对自己那样对她，无视她冷落她。

        许鸥一直以为父母早就离婚了，后来才知他们只是分居。母亲告诉他，当时她想离开许家回到自己公司工作，但是许家人不同意，她闹过几次后便松了，但条件是不能离婚，许鸥也得留在许家。

        许鸥说：“我想试试长发是不是真的很难。”

        许鸥想恨，但是又恨不起来。最后只能让这刺扎在心里，到如今外表已经愈合，但是里还会隐隐作痛。

        许鸥问过她能不能不回父亲家，他想和妈妈一起住，母亲只是摸摸他的脑袋说现在还不行。

        许鸥能够不在乎父亲对他的冷漠，因为他知父亲只是在打磨一个合他心意的工。但是他没办法彻底原谅当初不带他走的母亲，既然他那为什么要为了事业把他一个人丢在许家，只不过是她更自己罢了。

        于微也咕咚咕咚喝掉，回味着鲜的汤底歪了歪脑袋说：“不，它只是一碗好喝的排骨汤。”

        许鸥以为自己能拒绝这份迟来的母，把它摔在地上踩碎并且毫不在意地说一句“我不需要了”。但是不需要不代表不想要，因此当妈妈捧着这一份温柔意递给他的时候，他还是很珍惜地收了。

        许鸥觉到自己那里又有了要抬的趋势，低不再看她。他今天本来不打算的，偏偏他的弟弟实在是不争气，光这么看着就要了。

        两人吃完饭便去洗澡换衣服，于微洗完来的时候许鸥拿着床单来。

        可是现在的妈妈好像很幸福，总是笑盈盈的，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一直哭，每次许鸥去找她都会给他一个拥抱，温柔地摸他的脑袋他的脸颊，给他买零买礼。

        于微想拒绝：“我又不是没手。”

        许鸥更不会寄希望于他的父亲――那个古板严肃、不苟言笑的男人，能够给他一些关。父亲只会在固定时间向聘请的保姆和老师询问他的况，然后离开。如果他犯错或者表现不好，则会被戒尺打手心，他要是不愿意伸手，戒尺就会落在他的任何一个地方。

        风机嗡嗡地工作，许鸥摆着指尖打结的发丝，叹确实很难，不用力扯不开，用力又怕扯疼于微。于微看他半天效率为零，说不定自然风还要快一些，把他推到床边让他坐好不要添乱。

        许鸥平静地完总结，没有再说话，餐厅陷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