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能舍这些一走了之，再也不要了，再也不了。

辉。

        他把握拳的手放，放到自己面前摊开，掌心里空空，什么都没有。

        你看吧，满月、新月、弦月，阴晴圆缺各不相同，可无论什么样，月亮依旧是月亮。

        他竟然还真想着要和自己的亲生妹妹在一起，这也太荒唐了。

        他抬看着，半晌，伸手去握住了月亮。

        好在他清醒的及时，把给的那一再收回来，就这么到此为止，还不算晚。

        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没有什么车，他就这么一直走着，觉陈旧那些的伤又在幻痛。

        然后他经过门前，又走到那条幽长的小路上，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他浑浑噩噩，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只是一味地挪动着步伐，直到前终于现熟悉的街景，老旧的城区映帘。

        他垂，低低地苦笑一声，家在与月相背的方向，他决定不再看了，决然地转过去。

        他想他自己，他的灵魂或许是有一个缺的，他总对边的一切有些难言的保护，想要撑开自己伤痕累累的，把所有人都护在自己的荫蔽之。

        可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自己上真的破几个来，好让积年的与都尽数淌，统统到这深夜无人的路上去吧。

        他走着，寂静的四周只回着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可忽然间，又有另一阵急促的步伐混其中，由远及近，飞快地奔了过来。

        他独自坐在空的影厅紧盯着大屏幕，每一个拉近的特写镜，都好像两人隔着荧幕，隔着六年的时光，静静对视着。

        残缺与否，都终究不是他可以得到的东西。

        这本来就是一条注定通往错误结局的路而已。

        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放开了。

        他驻足在雨里看完了一整段预告，许久，终于收了伞，走了商场里。

        一样莽撞的力，一样从两侧圈过来的手臂，奔跑的风带来一阵熟悉的气息，赵楚月现了，再一次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

        就这样的一个他，如何去不自量力地幻想得到她长久的呢。

        其实那时骨折的伤，到了雨天还是有些疼的。

        郑秋茗说得没有错，他有什么资格，这多么可笑。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可他竟然一丁都没有忘记，原来关于过去的记忆从不曾消失，只是被封存在了大脑深，封条揭开，一脑的都被倒了来。

        就如郑秋茗所说，他们不能结婚，也不可能有后代，如此去还有什么意义？拖着这么一副满是伤痛的和残破的心，却要占着一个那么完的人，何其自私呢。

        天渐渐暗了来，他路过一个繁华的大商场，霓虹灯和电屏的光倒映在湿的地面，泛着迷离的光。

        很多年以前的一个晚上，他也曾这样仰望夜空，那时是新月，他想他就要这样残缺而黯淡的月亮，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个连面对林千夕时都无比清楚的理，怎么到了赵楚月这里，反而全忘光了呢？

        他看着，每一个片段都能清楚回忆起拍摄时的场景，拍这一场的早晨起晚了，拍那一场的晚餐吃了虾饼，一场淋雨的戏反复拍了十二条，某场夜景的戏直到凌晨四才收工。

        很晚了，小吃店早已经关门，他路过时驻足了一瞬，想，他平白请假一天，恐怕陆裕是要忙坏了，真是抱歉。

        十二三岁的赵楚月无疑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他的保护，那么小，那么可怜的一个女孩，柔地抱着你，全心的信赖着你，他本无法抵抗这种觉，整个童年里得不到的所有，都全变成了一种代偿，毫无保留地交付到了她上。

        荧幕里，是五年以前，二十七岁的赵楚月。

        他也有好多年没过电影院了，总是忙，上了年纪以后对太吵闹的环境有些抵，好在这是没什么特效，相对安静的片，电影已经上映了有一段时间，今天也不是周末，整个影厅就只有他一个人。

        但这样的，可以是亲，可以是年长者的怜，唯独……绝不能是。

        倒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外面的天气已然放晴，地面上还有，深邃的夜空中繁星，一轮澄澈的月静静挂在其中。

        他抬，看到大屏幕上播放的正是《血蝉》的预告片。

        如果真的可以这样就好了啊。

        电影结束了，他起默默离场。

        然后像几个月前一样，来人从后猛地抱住了他。

        码离市区不远不近，从海上回来时间还早，秦颂没有坐车，就这么撑着伞在雨里慢慢地走着。

        他的心就那么一大，就剩了一捧在手里，他不想赌，也无法再承受任何失去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