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已被扔到了阎罗殿，还死撑着一气不肯认输。

        片刻的停滞过后，完颜异收回目光。

        那个丫鬟虽已对郑婉没什么信任可言，但若郑婉当真了什么事，唇亡齿寒，一个便是轮到她。为了保自己的一条命，此刻完颜异若真的动手，她势必会用尽一切可能引起巡逻之人的注意。

        他虽会对这样的人竖起戒备，却也的确欣赏尊重她所呈现来的秉。

        平心而论，郑婉所提供的利益能与她上让人谨慎的变数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说来好笑，自那时开始，这个看起来与他截然不同的人，便数次给他以太过相似的错觉。

        他分毫不差地记得自己在从前的日里为了活去都过些什么样的事，而此时此刻郑婉给他的信号，比他当时，也并不弱几分。

        她轻声而温和地笑：“少主有胆量，大可一试。”

        她虽仍在原地一动不动，妄图逃过他的睛，但习武之人对旁人气息的知要比寻常人些。

        以至于他很清楚她底的绪代表着什么。

        更何况，完颜异很清楚激起困兽之斗的危险。

        完颜异此刻的心倒并不很差劲。

        一手烂牌攥在手里，还能让她打几分名堂，也是种本事。

        语气虽柔和，话中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的威胁。

        他不怀疑，自猎场前，或许更早，在将心思打到他上的那一刻起，郑婉便已计算好了每一步的考量。

        他隔得很远，但所幸力不错。

        虽这盘棋说来其实不足为惧，到底是添了一分不必要的麻烦。

        像幼狼天然就比型大过其数倍的猎有威慑力，前的郑婉固然型小，却能比许多五大三的汉更能引起他的警觉。

        青年似乎一瞬间收敛了周的凌厉，懒懒靠回窗边，视线瞧着外，随：“收拾一必要的东西。”

        至少他能看到的郑婉的筹码，是角落里那个已经醒了有一会儿的丫鬟。

        平日里倒没什么，偏偏今夜完颜晟死得蹊跷，禁卫军尚在排查，中人人自危，对周围的一切动静必将十分警觉，稍有不慎，他的确会沾上些腥。

        那日的林间夕阳尽是稀薄的，铺天而来的黑暗在大地间蔓延。

        这样破釜沉舟的话其实谁都能说来，但底的绪是很难以伪装的。

        在这个空气近乎凝滞的档上，完颜异忽然有些不恰当地想起了冬猎场上的初见。

        与危险的人相固然并非易事，他其实觉得还算有趣。

        能清楚地看到她泛着骨地紧紧攥着簪的手，以及底那抹死生边缘线上静候时机的孤注一掷。

        一切的安排都踩好了最准的。

        这种况，人的天是最微妙的东西。

        这种平衡，值得他在考虑的天平上去加注上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