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他每一次靠近都不带温度，可偏偏每一次都让她退无可退。

        “抱、抱歉――”

        周若涤看见沈斯珩左手微动，修长的手指在她腰侧半寸停顿，看似随意的站位，却将她严严实实挡在阴影里。这个发现让她的心突然失序。

来，反而更乱了。

        “次别跑。”

        低沉嗓音带着一微哑，依旧是记忆里那种克制而温和的调。他向前半步，遮住巷的光，也将她收阴影。

        她的指尖无意识揪紧衣角。嘴唇还残留着被咬破的刺痛，耳得几乎要烧起来。方才巷深的纠缠像场荒唐的梦，此刻却被月光照得无所遁形。

        “你躲，我也会找你。”

        她站在他面前，仰起，像撞一看不见的结界里。那压迫不是从动作或语言传来的，而是从他上沉静得近乎冷漠的气场，像海退尽后的礁石――锋利、孤绝、无可避。

        沈斯珩。

        玻璃碎片在她脚边闪烁。周若涤意识后退，鞋跟撞倒的空酒瓶在巷里炸开清脆的回响。这声音似乎惊醒了什么，沈斯珩眉极轻地蹙了一，像冰面裂开一细纹，转瞬即逝。

        “卿辰。”他声线仍稳，却压得极低，“她是你同学？”

        眉骨如刀削般锋利，鼻梁得近乎傲慢，薄唇抿成一冷淡的弧线。金属镜框在月光泛着冷光，镜片后那双睛黑得像无月的深海，平静表面暗藏漩涡。

        夜风拂过发的脸颊，却不散唇齿间残留的掠夺。就在她即将推开酒吧后门的瞬间，一修长的影毫无预兆地截住了去路。

        可周若涤却比被碰到还要慌。

        “我们慢慢来，想亲哪儿、想摸哪儿，提前告诉我，我们都试试看？”

        周若涤突然想起那天的暴雨中，他也是这样，右手撑着伞，左手虚扶在她背后半寸，始终保持着恰到好的距离。就像此刻，他的手指明明没有真正碰她，却让她无可逃。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像手的火，灼一暗印。

        “嗯，现在注意到了。”沈斯珩淡淡地应了一句。

        她甚至忘了怎么眨。

        一年前，全国数学竞赛总决赛那天，暴雨倾盆，她拿了冠军，在数百人注视捧着金牌站在阶梯上。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评委席台阶，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神平静得像风暴的中心。他将伞递过来，她站在暴雨里犹豫了一秒，还是摇拒绝了。

        暴雨。黑伞。男人垂落的睫。

        他穿着一件黑底白纹的衬衫，图案像某种锋锐符号，敞开几颗扣，锁骨和结实线条的肌，肤冷白，冷得有过分。

        “沈老师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更稳，“我是一B班的周若涤。”

        “周若涤，这次分班考试年级第二，不过沈老师应该没注意过这个名字。”

        他弯腰靠近，轻声：“……别吊着我，周若涤。你喂了我一，我可不打算只尝这一。”

        记忆像被突然拨亮的灯，细节一瞬间翻涌来。

        周若涤匆忙整理好衣服，指尖还在不受控的发颤。

        他右手却不动声地扶住了周若涤的手肘。掌心很凉，像一块永远不会化的冰。

        沈卿辰站在原地，低看她。他的神一沉来，像藏着某种危险的耐心，尖抵着腭，慢慢地，声音压低成一片夜。

        “毕竟你只教A班。”话落，他唇角仍是似笑非笑。

        沈卿辰挑眉：“真巧，沈老师。”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慌乱开，想后退一步，可抬的一瞬，那句话被生生卡在了咙。

        不是普通的好看，是有攻击的，是带着压迫的。

        “小心玻璃。”

        那是一张极冲击力的脸。

        “跑这么快什么？”

        沈斯珩的目光落在她攥紧的衣角上，那里有一细微的褶皱。他忽然伸手，指尖在距离布料毫厘之停住：“衣服乱了。”

        伞没合上，他就那样撑着，陪她走到公交站。等车时他站在她左侧，雨从他那侧肩不断渗衬衫。

        却能清晰地受到后沈卿辰的视线，像灼的烙铁一寸寸碾过她的脊背，随时可能将她拖回那个充满的黑暗角落。

        他没有碰她。

        沈卿辰带笑的声音刺破凝滞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