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如此恨我，不惜与我同归于尽，那我也不必多费。我只能告诉你，如今没有人在意杀死姚尚的真凶是谁，皇上想要的，只是镇远侯府的污。”

        她和桓儿当然可以见面，偏偏不能在此时此地相认——

        她这辈背负愧疚、孤苦半生，既没能替她们洗刷冤屈，还要成为彭荣生加官升职的垫脚石，这让她如何甘心死去。

        直到她察觉镇远侯世迷恋玲珑，恍然以为自己抓住了一丝希望，故意在梁峥面前用岭南音和张嬷嬷说话，引导他调查自己的来历。

        容燕楚楚可怜地拭泪，嘴角却嘲讽的笑意，令他到万分难堪。

        作者有话说：

        “你猜猜，要是我和其他提刑官说，我是彭青桓失踪多年的母亲，他们可会想起，你在秀岭郡任职时，你曾有一位年轻貌的妻现在姚尚死的青楼？”

        如今他于朝堂之上结友交朋、仕途顺利，而她作为受害者，竟然沦落风尘、负贱籍，空有满腔蚀骨的恨意无宣。

        “他很想我？”

        一章把女鹅的戏份端上来！

        “没错，他当真是思念你至极。”他看到她中泛起的光，愈发肯定自己拿了她的弱，“当年都是我一错再错，如今我只希望可以弥补你们母俩，你想何时与他见面，我必定全力安排。”

        一个负嫌疑的老鸨摇一变，竟然是刑侍郎失踪多年的发妻，其中缘故定然会引起政敌乃至皇帝的猜疑。

你知知底的女人逍遥在外？”她看他又要装作深的姿态，心中已是万分作呕，“你想想，既然你们刑可以凭借一包香粉就怀疑玲珑来历可疑，为何不能听我几句肺腑之言，让我指认十八年前的真凶？”

        “那，那就让他现在来见我。”

        怎料她还没行到一步，镇远侯府已被卷漩涡，连带着邀楼也受到牵连。

        他当然不能杀了她，甚至算是有求于她，否则他何苦惺惺作态、劝她合自己的计划。

        南岭三郡由于梁家势力独大，郡守、督军、漕运使早已架空多年，怎么可能毫无怨言。

        容燕沉默了许久，角的泪痕早已涸，清丽的五官苍白麻木，透着一骇人的死气。

        他有一说的没错，她对替她认罪的青楼女心怀愧疚，更加不愿邀楼的姑娘们重复当年的悲剧。

        “若你合我，至少你还能替当年的青楼女平反昭雪，不至于让玲珑这般的姑娘重蹈覆辙，反之，你没有利用价值，也就没有说话的份量，你想凭借一张嘴、一份供来报复我，等同于天方夜谭。”

        两年前，他调任京城不久，与同僚相约来到邀楼，隔着拥挤的看客瞥见她的面容，惊得落荒而逃，连日难以睡，唯恐她认自己，将往事告发于衙门。

        可事似乎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在刑兢兢业业，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检举。

        当然，此事关系重大，空有造的证不足以追溯旧案，所以，他亲自提审容燕，尝试把她扭转成最重要的人证。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明白其中利弊。

        他摊开手，看起来有成竹。

        “那我们的孩呢？”

        “说吧，要我怎么。”

        可是她又有满心的不甘，因为她知，一旦她作为证人亲自指认镇远侯谋杀姚尚，无论事成与否，她绝对没有活路可言。

        ————

        正是因为太过明白，她才会觉得这世可笑至极。

        “你在威胁我？”

        重新把来龙去脉捋清楚之后，彭荣生又上了另一副面。

        她似是被他阴沉的脸吓了一，故作惶恐地捂着嘴，“郎君，你要杀了我吗？”

        果不其然，彭荣生犹豫了。

        他庆幸于自己没有被她认，又恰巧得知皇上暗示心腹大臣搜集证据，准备打压镇远侯一脉，很快决定把十八年前的旧案当一柄利刃，递给当今的刑尚书，杜航——

        “这……”

        “你想见桓儿？”彭荣生心中放松些许，暗自己竟是忘了她还挂念着孩，“这要求我当然会满足你，而且桓儿他也很想你……”

        两年前，她隔着人群望见他的背影就已经认他，但她在深夜辗转难眠之后，可悲地发现，她仍然拿他毫无办法。

        “你想投案认罪？”他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似是要将她看个彻底，“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你已经改换面重新生活，何必为了心中的愧疚去送死？只要你合我，你的邀楼依然生意兴旺，我也可以忘记我们的过去，从此相逢不相识。”

        只要抓住姚尚与梁家暗中结怨的源，那么梁家将其秘密谋杀的事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削弱兵权甚至罢免侯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