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微微一怔。

        只是脸却仿佛有些苍白。

        山民习惯在溪边洗漱，你掬起一捧扑在脸上，登时被沁凉山泉激得困意骤消。

        你蹙眉，难以判断真假，脆双手捧起他脸，凑近观察。

        掌心的肌肤细腻柔，微微冰凉。

        正拭面时，忽见不远忽然腾起黑烟。

        他不知想起什么，声音渐渐低了，神略有些沉郁。

        你迷迷糊糊睁，朦胧中似乎看见鸣玉离开的背影，白衣被风拂，清冷得似要与夜在一。

        布料在烈焰中蜷缩成灰，发细微的爆裂声。

        容颜神清骨秀，耀若光华。

        而上不知何时多盖了件尤带温的外袍。

        你忽然攥住他手腕，闷声，“已经两日未歇了，我很担心你。”

        鸣玉动作微微一顿，抬睫看你，底浮起一丝柔的光。

        谢凛抱着一捆新柴，目光在你们之间扫了一圈，挑眉，“莫非，是我打扰了？”

        你皱眉看他，试图从那张清冷尘的脸上，找到些许蛛丝迹。

        “谢凛。”你唤他，声音不大。

        眨了眨，再看过去时，谢凛却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错觉。

困意如涌来，在他轻缓声中，你很快意识渐沉。

        “我没关系的。”他长睫微微颤动，眸是湛青碧，仿佛雨过天晴，人温声，“我与寻常人不同，不会疲惫。”

        不对劲。

        他摇，声音轻轻的，“没关系。”

        你有些茫然，“你们在什么？”

        “这些衣裳沾了病气，烧净才安心。”谢凛的声音很淡，目光落在焚烧坑中，映着翻涌着的火光，“若留来，原本没事的人也会染病。”

        “别靠太近，”他低声解释，“空气中都是灰烬。”

        鸣玉还在给的孩换冷帕，青丝随意束在背上，神温和而专注。

        等将这些人家一一走访完，留必要的营养品与药，已经又过去一日。

        谢凛抬见你，三步并作两步走来，一把扣住你手腕，拉着你退远了些。

        不远，忽然传来声刻意的轻咳。

        等衣焚烧完后，你们向村里几位德望重的老人家打探，才发觉这片山脉中，拢共竟有三百余人家，其中泰半住在一，余小分人分散在不同地方，难以统计是否已经染或接过疫病。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一线冷香萦绕在侧。

        夜深了，药棚里只剩零星几盏灯。

        一路循去，便见谢凛站在焚烧坑旁，正同几个青壮村民一起将旧衣投火中。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凑越近，近到你能闻到他上淡淡的冷香――

        翌日晨光熹微，你睁时，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你走过去，“歇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