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得知我打算考电影学院，张秋辞就又带我见人、看本。她跟赵林惠有像，都有一种从混沌一片的绪里丝剥茧、分三六九等的魄力，中心主旨就是告诉我要学会辨认什么是好的，然后而学会成那些好的。她指我的一个好就是我就像是全然没有自我，别人教我什么我就学会什么——可你就没有想要自己创造的吗？

        在1997投送的信息中，张秋辞跟那些小时候玩我的大人并非一路，认识她时我已经上中了。

        少年时我跟很多大人打过交，公正地说，张秋辞是我见过最合格的一个。她什么事都很笃定，狗不好玩就丢，项目无望就放弃，但若真的一认定什么，从零开始也手。与此同时她又公私分明，不训狗时的业余生活就是看书看电影，每天睡前两小时，男人纠缠也要看、公司事也要看、天崩地裂也要看，好像从来就不知急和怕。我印象中她唯一一次失态就是在我说起文化启蒙时，我母亲小时候教我背诗歌，只有国几经典古诗集她从不提，所以，先生，抱歉，我知的也不多。比如呢？我把名字数了数，说了。她愣了一瞬，你母亲的名字叫什么？王希岸，我说。接着我见气氛尴尬，开了个玩笑，可能因为我外祖父喜船吧。

        我其实知她是什么意思，一般来说，当一个人知了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就会习惯地不断想要得到好的、远离坏的，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很护自己的，逻辑要用于标榜自己所相信的、审要用于装自己所追求的。可惜如果一个人没有未来，也就谈不上对事挑三拣四了。张秋辞说我这样的人就很适合被圈养起来、创造愉，我笑了笑，谢谢您，先生，为您创造愉是我的荣幸。她却摇摇，可人是需要真正的的——你却不懂是什么。

        临近三，隋唐常不满我吊儿郎当的态度，告诉我以我现在的分数是考不上任何好大学的，为表决心，我当即就报了三个月封闭培训的表演课，不惜跟仇聿民定赌约——我帮他拉到一笔他卡了半年的单，他放我三个月自由。那天我去敲了一个叫张秋辞的女人的门，告诉她我是仇聿民的儿——私生。先生，别赶我走，我也是为了讨生活。

        张秋辞对我很好，除了偶尔手重一，几乎从不亲自碰我。说实话我觉得她调教时本不是把我当作一个男的，而是当作类似一只狗，一个个待游戏被变得像是闯关，我到一项，她给我一件我想要的，痛不痛啊？她有时也问我，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乖的。我说因为这值得，先生，我有喜的人，我也……想要有一天能完成任务、回到他边去的。可是，王飖。她怜惜似的摩挲着我的脖。以侍人是不足够你走到任何一个人的边的。

        您想要我创造什么？我问。

实上，攻略目标的选择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您。」

        真的吗，那我应该怎么？您告诉我。

        我于是问她是什么，她抚摸着我的，是成全一个人完整的灵魂——你想看她你，却更想看她得天独厚，应有尽有，一生安乐。

        她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再开。

        她失笑，不再说。

        而现在，记忆中的人脸与现实重叠，

        她叹了气，你还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后来很多年里我都跟张秋辞保持联系，她自然地像对一个同辈的大人一样对我，不时问我生活、工作或者选择。有时她甚至像知交好友那样越洋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跟那个一起拍电影的导演在一起了。付为筠吗？我问。她说是，他对你好吗？我有尴尬，我们就是那种……炮友吗？她笑了，炮友也可以对你好的，他的镜很喜你，不是么？我跟长辈聊不得这些，想躲。她听来了，换了个话题，又问，你跟仇峥还联系吗？我这次脆利落地说，不联系了。不联系就对了，她满意地说，仇家父都是婊，手不净，心也是黑的——黑吃黑，让他们斗吧，你别回来了，缺钱花就告诉我。我忍俊不禁，她则直接笑声。

        她摇摇，等到知的那天，你就也长大了。

        不过从那天开始，她彻底不再碰我，却开始手把手地带我过项目书，从行文排版到实地考察，一版一版地改，一行一行地学，错了就再来，她似乎一也不怕我拿她的钱犯错。

        话音落，空气沉静。这种好像在我边没发生过，我很困惑。

        我立刻侧过，“您请。”

        「我？」我觉得有些好笑。

        张秋辞看了我后空无一人的客厅一，“不打算请我去坐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