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觉得不合适，我可以让学院重新筛选。”昝夫人畅地说。”但需要时间。”她的语气像术馆馆长在向主顾保证退货政策。“你可以先考虑。就所有实际意义而言，她是一张白纸。可塑很好。”

        “我会完成我的职责，夫人。”

        你将注意力集中在地毯上一靛蓝的纱线上。那纱线从一朵花的花里延伸来，穿过一片叶，然后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你盯着它，数着它的转折，试图让思绪停留在这个简单的任务上。双手开始颤抖，掌心里的汗是冰凉的，粘腻。

        “母亲，她是不是年龄太小了？”

―炉里木柴的轻柔噼啪声，某挂钟细微的滴答声，还有三双睛落在你上时带来的那种几乎可以被摸到的重量。你能觉到他们在看你，但是你不敢抬，学院的第一课就是只有当你被允许的时候你才可以直视你的主人。

        又一阵寂静。

        沙发上的男人――昝先生――开了：“更换人选需要提交正式的拒绝档案。至少一个月。”

        “抬起来。”

        “上一周才成年，夫人。”

        “她的档案记录了在第三年的耐力测试中，有一项低于标准的得分。”

        你的咙收紧：“我的编号是F-2407，夫人。”

        “档案表明她的生理机能已完全成熟，玉辞。”她的声音依然柔和。“学院的衡量标准很苛刻。”然后是她的补充：”这是学院推荐的最佳年龄。太年长则失去可塑。她的学院成绩很优秀，各项评估都是A级。”

        他看过你的档案。

        你的介绍停顿在这一句话：“我在学院的编号是F-2407。”然后你等待一个指令。

        “A级。”声音恢复了平板。“评分98.7，评语：异常稳定。”

        这是事实，从你学的前几年开始，Foundation家族的孩在被送侍从学院时，他们的名字就会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串由字母和数字组成的编号。曾经你的父母是有名字的，你也曾经拥有过名字，但你当这个新的政策实行之后，那个名字就不再重要，你只知你是编号F-2407。这样的政策是为了避免Apex成员在使用他们时产生不必要的联系：一个编号比一个名字更容易被遗忘，也更容易被替换。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太私密。你的呼停了一瞬间。羞耻的爬上脖颈，耳朵开始发。你知他们在看着你，三双睛，等着你回答一题，一关于你自己私密的问题。

        你能觉到那个被叫昝玉辞的人的视线落在你上。那种视线很沉，像有重压在肩膀上，压在脊椎上，压在。你努力保持站立，双手垂在两侧，指尖微微收紧。指甲嵌掌心，留浅浅的月牙形压痕。

        “我……”声音卡在咙里。“我确认，夫人。”

        “以及你在&039;心理调节&039;课程中的最终评定？”

        “孩，你紧张吗？”昝夫人的声音突然温和了一些。

        昝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昝夫人没有转向儿。你觉她的视线依然停在你上，像一束聚焦的光。

        你的微微一僵。

        随后的寂静最令人痛苦。

        你开始介绍自己，即使你到紧张，可是你的声音却听不来。学院也练习过你们这个技能。

        这些数字在脑海里重复过无数次。

        “档案记录你的生理发育已经完成了，这是真的吗。”

        “你的年龄。”

        几秒钟后，窗边那个安静、平稳的声音，说了终结这一切的话。

        你的咙又收紧了。学院教过你，这种时候永远不要说“是”。

        “你会适应的。”她说。”玉辞会善待你的。他不是那种暴的孩。”

        窗边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没有您需要记住的名字，夫人。”你说，手指在两侧轻轻收紧。“学院给了我们编号。”

        脖颈的肌肉在长年累月的顺从中形成了某种本能的僵。此刻它们服从了命令，但那是缓慢的、不愿的动作。巴一寸一寸地抬起，你能觉到颈椎的每一个骨节，它们活动时发细微的咔哒声，像生锈的机械被迫运转。

        昝夫人沉默了片刻。你听见她轻轻呼，然后是衣料摩的声响。可能是。

        你能觉到他们都在看你：所有人都在看着你，三个你本来仰望的人在看着你。你不再是一个人，你是被讨论的话题――后勤问题，可以被接受或退回的商品――冰冷的恐惧在胃里聚集，像什么东西在那里慢慢凝固：被退回意味着失败，失败意味着重新分，并非所有主人都像昝家这样。

        女人的声音最先开，柔和，心修饰过的温柔，“你的名字呢。”

        “问的是你的名字。”她又说。语气没变，依然柔，依然不容置疑。

        “但她后续在所有相关测试中的表现，均超基准线百分之十二。这些都在附录里。没有比她成绩更好的孩了。她会很好地服侍你的，玉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