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顾宜乐在国外拿了奖，顾东兴得到通知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也不放过，吃过午饭就门去了，楼上楼挨家敲门送喜报，被邻居们的恭维捧得飘飘然，走到楼的时候一脚踩空，栽了去。

明白灭霸=灭爸的谐音梗后，梁栋唇角的弧度更明显：“叔叔是为你好。”

“啊……”顾宜乐叹，“好可惜。”

“那为什么没去当飞行员？”

“后来呢？”梁栋问。

这原本就在梁栋的计划中，他应了。刚要把煎好的平底锅，顾宜乐丢在外面的手机响了。

“你呢？”说完自己，顾宜乐来找梁栋交经验，“小时候就喜飞机吗？”

梁栋笑了，说：“你爸很懂你。”

他用唯一可以被称之为梦想的东西交换了别的，遗憾固然有，但远远谈不上后悔。

在网上改签完机票，前往机场的路上，顾宜乐才开始后怕。

小孩多半没定，难持，家长便要发挥督促作用，必要时刻用些手段也无可厚非。

梁栋心说，不可惜。

顾宜乐骨动似的粘在梁栋上，磨蹭半天，才不不愿地去接。

“后来我爸说，琴都买了，学费也交了，计算给我看数字，说要断我两年零花钱。我一琢磨，两年后我都七岁了，得少吃多少辣条啊，亏死了，还是继续练吧。”

电话是梦青打的，太平日过惯了，突发事件令她乱了阵脚，讲电话的声音都在哆嗦。

“来y国还没吃过正经的大餐呢。”顾宜乐边嚼边糊地说，“明天我要吃顿好的。”

“可不是嘛，简直是掐住了我的命门，紧了我的肋，挖好坑等我往里。”说着，顾宜乐愤似的戳了一梁栋的腹肌，“想想我这些年吃的苦，有时候睡觉都梦到自己变成了灭霸。”

梁栋“嗯”了一声。

父亲顾东五十多岁了，虽说每天上班家

“我爸医院了。”顾宜乐满目惊惶，“我、我现在就要回去。”

己说着都觉得好笑，“我就好生气呀，丢了弓说不练了。”

梁栋披上衣服去厨房，顾宜乐黏着他，闻到煎培的香味就张开嘴，像嗷嗷待哺的小鸟，梁栋便用筷夹起来，等不那么了直接投喂到顾宜乐嘴里，盘都省了。

“骨折了，医生正在里给他接，脑袋也撞到了，待会儿还要拍片。”梦青泣着说，“儿啊，你爸要是傻了，你可不能不他啊。”

顾宜乐掷地有声：“不摔傻了还是摔了，他都是我爸！”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因为视力不达标。”

你现在在我怀里，一都不可惜。

回来的时候步伐迅猛，慌得拖鞋都跑丢一只。

“这个，谁啊？”

顾宜乐自是明白的：“小时候没有我爸我妈押着我练琴，就没有今天的我。”他老神在在地叹了气，“音乐这东西吧，学起来疼，不学呢又觉得生活没滋味，这可能就是梦想了吧，没那么多轰轰烈烈，但就是离不开它。”

“嗯。”

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想到这个比喻的顾宜乐摸了摸瘪瘪的肚，才记起两个人都没吃晚饭。

梁栋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