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会是第四年没有在家里吃团圆饭了。从杜鑫评住院医师第一年起,值班跨年就彷彿变成一种习惯,但至少那时还有个人陪在shen边。她去澳洲的那两年,也会在圣诞节到二月初这段时间回来,和他相聚几天才回老家。
而这一次,尷尬的是,父亲不在了,就算心里想着应该回家陪陪孤单的母亲,却又深觉和朱习菈一起如同zuo戏的鬱闷让人疲惫不堪。于是,自动填上除夕夜到初二,连续三天的值班,在其他同事yan中似是帮了大忙,给人方便,实际上却是逃避着已婚男人的义务。
他知dao朱习菈不在乎,或许甚至她早就猜chu一二,但她没有说破,还邀了婆婆妈妈一同吃饭,替他zuo足了面zi,他打从心里gan激。
有些事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包括自那次婚礼当天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同房,但在长辈和外人面前,仍然维持着新婚夫妇该有的样zi。
外表披上苏家孙婿的新shen份,心里却仍为着一个不该再想的女人纠结。看着别的男人吻上的她的手,看她柔qing万千挽上别的男人的臂,xiongkou便如窒息般窘迫。
这样不乾不脆,还算是个男人吗?
不,当他望yanyu穿地等不到电话,等不到skype回应,在最后的节骨yan只能灰心地留xia一句「祝福你,也祝福我自己」,他早该就知dao会有这一天,早就该zuo好心理准备。如果能yan看着她得到好男人的疼惜、珍ai,得到他无法给予的幸福,他应该要诚心祝福的,不是吗?
但是,无法否认,人心确实终究是脆弱的。
除夕前一天,在手术室外错shen而过,她瞬间投来的不屑目光,戳痛他的心。曾经是医学系班上一致公认的金童玉女,如今彷若熟悉的陌生人。
他急忙拉住她的手臂,低声地问:「娜娜,我们……可以私底xia谈一谈吗?」
姚典娜甩开他的手,斜着tou瞟过一yan:「我们之间还有甚么事需要私底xia谈的吗?」
「没有等你回来是我的错,也许你会觉得是我辜负了你,我很自私,可是……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或许可能有甚么样的误会需要釐清,其实那一段时间……」
没等他说完,她便一个冷笑:「呵!你现在是想跟我解释什么吗?求得我原谅吗?还是想把什么过错推给我?」
一个如冬夜寒风袭来的语气,让他心里原本踌躇的话,更加凉了一半:「不是,我只是想……」沉沉地低xiatou,岂止是一丝反驳的能力都没有。
杜鑫评深深叹了一kou气,轻声的无奈中,混杂着无力的企求:「是没错,现在说甚么也来不及,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
苦衷?
在这背叛的罪名背后,所有苦衷都不过是藉kou。姚典娜瞪大yan睛看着他,企图捕捉他表qing中心虚的样zi:「难dao你要告诉我,你这个婚结得很无奈、是被bi1迫的吗?你如果不结婚你妈就会活不xia去,或者你爸就会一辈zi遗憾,……还是……」
抬tou对上她的怒目,只能继续绷着脸pi,柔ruan着声音,陈述父亲最后临终前掛心的事。或许她并不领qing,但他还是必须说:「我爸临走前,还跟我说要好好谢谢你,说他生病住院时你常去看他,我只是想……」
电梯一个叮咚声响,一群见习医师走了chu来,譁然地嘻笑着,又转shenan了门铃,jinru手术室。
这样的公共空间,要好好谈上两句私事,实在是太困难。隔墙有耳、谣言传千里,对他和她都没有甚么好chu1,他再次ruan声问:「可不可以,私xia约在外面,好好谈一谈……」
姚典娜靠近一步,放低声音撩着曖昧的语气:「私xia见个面,那是不是要顺便吃个饭,最好告诉我你结这婚有多糟糕,等我们旧qing復燃,再订个房间过一晚?」
andrew说的没错,对男人来说,1切的示好或许就是为了和你睡一晚。他以为她还对他眷恋着,企图脚踏两条船是吗?
杜鑫评面se一暗:「我从来没有这样想,我只是觉得对你……很愧疚……希望我们有时间能……」
她揪起怒眉,哼啐一声。
「我也说过了,如果你想搞婚外qing,我、没、有、兴、趣、奉、陪。」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却是字字分明地穿ru他耳里。
如果他够聪明、够理智、对她够了解,就应该知dao人言可畏,她绝不会答应和他私xia见面,除非他就是刻意想製造其他可能的机会。
手术房门一打开,姚典娜tou也不回,将杜鑫评拋在了shen后。远在护理站nei的雅惠大姊,一见她便迎向前来:「姚医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