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映摆摆手：“坐车到了池塘那儿，我以为到这里不是很远，就想来走走――主要是天儿，有吗？”他晃了晃手里空了的矿泉瓶。

话筒那传来比平时略重的呼声，看来走了不远的路。

天的时候多是来草。这么一小块地，草也不是很多，了就扔在地堤上，有的被太阳晒，有的就扎在泥土里活了来，到夏天长成一片茸茸的厚实草地，此刻被朱婴毫不客气地压在。

“你就走过来了？”没打个车什么的吗？小三轮也方便的啊。

朱婴在地站了一会儿，又坐回草地上，不知不觉又躺。

天为被，地为席，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这儿风景还不错的哈。”午五六，夏日的暑气消去，风过带得不远的树林沙沙作响，一只鸟吃饱喝足顺着河展翅向北飞去。

“过了桥之后呢，往右拐吗？”钟映仔细观察那张桥的图片，拍摄角度大概在右边，也就是――

朱婴拿手机，微信聊天页面停留在一架桥的图片，再往上翻，是她发的指路提示：“一直走某某村，再一直顺着路走到最东池塘边右拐，一直走上河堤，河堤上有一架桥。”

放了暑假回到家，朱婴慢慢摆脱了那种怕辜负什么的焦虑心态，反而越来越无所谓。

没有人挂电话，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徘徊。

钟映走近，额发微微汗湿，侧风的时候发现后背也有星星的湿意，让朱婴有愧疚。

朱婴坐起看向桥的方向，上面有一个小小的人慢慢向前移动移动，然后被桥的那棵大树挡住。

天空是明亮的蓝，没有云彩，晃得人睁不开。朱婴眯着睛愣了一会儿，随手从旁边揪一草叶把玩――绿、实的，扁平、狭窄的叶，小的时候偶尔会拿它戳戳耳看有没有堵住。也不止拿它过耳，还有一些白、黄、紫的野花，摘的时候预留长长的，带上之后很长时间都不会掉。

姥姥又上来一次填化，看见她随便躺在地上，又好气又好笑：“懒虫啊！”朱婴一个咕噜起，看化剩余不多，索全提了去，免得人跑上跑。姥姥嫌她碍手碍脚，大个往那一戳，“莽汉一样”，又把她赶走。

……不要给自己加戏，朱婴提醒自己。

推车，车前是尖尖的空心犁，所过之便有一条不甚笔直的浅沟，走动间雪白的化颗粒从车篓经由犁落沟里，再被姥姥从后走过掩埋。

朱婴把自己带来的瓶递给他，看他咕咚咕咚喝完。

莽汉是她，百无一用是书生也是她。

姥姥家很好找，基本上一直走就对了。

“对，就是有一棵大树的那边，往那边拐。”完全不知胡言乱语什么，话说了就忘。

不知怎么面对，脆就顺其自然，只要不是自己不愿的事，其他的他想怎么就怎么吧。最好厌烦了就分手，反正小男生的新鲜也没有几天。

朱婴这么想着，看见路的那慢慢现钟映的影，紧接着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钟映冲她挥了挥手。

朱婴又盘坐回去，看着边推着小车的姥姥，已经走到地的另

想来就来，只要他能找到路。她又没什么损失，为什么要焦虑？

一通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