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嬤来看你了.」像是小时候在学校惹事后,外婆被通知来学校一样。
收起心情,我回到平淡的监狱生活,像是活在世外桃源的修行者.
「卫辰轩,你非得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活下去吗?」赵医生不改嘮叨的说话方式.
这么
有好几次都被警卫严厉制止,他们甚至出手殴打我,但当有次我的信被警卫拦下阅读后,他们便放任我乱扔纸飞机了.
跟某些人最后一次见面会发生在什么时候,谁也无法预期,或许这就是李薰最后赐给的缘分了.
我想起药罐撞上的那个绣花小鞋,是外婆最爱穿的,即使因为生病下肢
大穿不下,她也不愿扔弃.
「什么?」
「…」我无法言喻此刻心情.
「可能吧?老天爷终于发现,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的基因
本无法适者生存.」我笑着说.
「知
啦!」
我的心意,有送到天上吧?
外婆没能看见我步入礼堂,成为我永远的遗憾.
「阿嬤,我会好好去找个对象的,你在天上要好好看着阿.」我小声的在外婆的骨灰罈前说.
「是阿嬤救你的.」
我想跟外婆说说话,于是每天把想跟她讲得话用纸写下来,然后摺成纸飞机用力
向天空,看它越飞越远最后穿过围墙消失在围墙后.
「对不起…」
「结婚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她转转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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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度过了一年.
当我单肩背着行
离开服刑地,再次见到认识的人时,已经隔年的春天,赵医师没有穿白袍,站在大门口双手抱
,圆型大眼镜反光看不见他的视线,但我可以感觉到他的不悦.
赵医师开着车载我到乡下一
偏僻的寺庙,那边附近方圆三里没有住家.
我找到进入灵骨塔的入口,然后搜寻到外婆的骨灰罈,上
贴着一张小小的大
照,照片的她笑的好灿烂,我记得这是家里唯一张大
照了,是小时候过年和外婆一起去相馆拍的.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对不起.
「嗯?」
「学长还在外面等我,我得走了.」李薰离开位子,然后回首跟我
别,突然又停下来问了一句.
「我想先去看阿嬤的骨灰罈.」
「对…打到我觉得很怪,就回来看看了.然后发现怎么都找不到你,才报警的.」
纵使狱中还是有些纷争,但我始终觉得没甚么,能一无所有的活着,就像是个里程碑.
神方面还有些问题的我,有时会有外婆还活着的错觉,总觉得好像下一刻典狱长会开口叫我到会客室,然后对我说出.
「喔…」我这时才发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松垮垮套在她洁白的手指上.「对了,恭喜你结婚了.」我微笑对她说.
怎么我心里彷彿听见,没有钥匙的锁被悄悄解开的声音.
「你是笨
.」
时间好可怕,它让我不会再不停
泪了,
乾了泪,只剩下乾巴巴的回忆,一片片的尘封在心底.
「嗯…谢谢.」
「嘿,辰轩,在岛上的那些村民,应该到了这个时代都灭绝了吧?」
即便到了另一个世界,她也放心不下我吗?
离开监狱的第一天居然有人接送,这让我有些受
若惊,踌躇着却不敢前进.
没说话…」李薰有些
骨悚然的说.
「电话一直打进来?」
「赵医师…」我说.
「也谢谢你…」
「我说你是笨
,超级大笨
.」
「嘿,辰轩.」李薰在另一
唤回我的思绪.
「走了.」李薰最后的
影退出了门外消失.
那段时间,让我感到曾所未有的平静,我以为我能时常梦见外婆,至少可以在梦中跟她说说话,但可惜没有。
「嗯?」我发现我的泪水从脸颊两侧
落.
外婆就住在这里.
「不
怎样,我为你感到开心.」
「快去找一个女朋友,不然阿嬤不要跟你好了.」我像是听见阿嬤这么说,彷彿看见她插着腰仰着
笑着看我.
「你需要更密集的治疗.」赵医师刻意转到我面前,双眼看着我的瞳孔好一会.然后喃喃自语的说:「但我看你的灵魂好像有活力些了.」
「对对,虽然浪漫可是会让人类灭亡.」李薰爆出笑声.
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也能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