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军事号——“克诘戎兵，克光丕业”，他们喊着，字正腔圆，铁血寒衣，令人胆战。

        前桥当真看了好久，才让前之景和记忆中的静谧村庄重叠。一切都回不去了，她想，同时也有些庆幸，目睹这变化的是自己，而非魏留仙本尊。

        凝云堂人行动不可谓不迅速，她们前脚刚到，公函也恰好送达。只是护送人员并非妙令主，而是曾与她们对峙一夜的阿廖。

        阿廖知她份尊贵，不敢造次，恭敬：“属来送公函，妙令主她……因堂有事，来不了了。”

        前桥知这是借，她一定躲着了，可见凝云堂理松散，不过公函已经送达，前桥也无法追责，便让阿廖与军队交涉。

        不一会儿，阿廖单骑跑了回来。

        “娘和众位卿请随我来。”她不认得施克戎如今的样貌，还奇怪地打量他一。

        固砾军派两人随行，说是护送，也是监视。这回无法同上次那般让成璧背负着到达山巅，只能走军队搭建的爬山，沿着绳索慢慢地行。

        前桥只带了梁穹和成璧，外加一个新护卫施克戎。她们一步一个脚印攀登上去，终于在夕阳西时到达山巅。

        上次站在此，也是这般举目四望，魏留仙和赵熙衡还年轻着，看着广大世界，将心扉交付彼此。

        如今再次站在此，向北望去，满目苍凉，向南凝视，亦是景不复。固砾军旗在曾经梅树盛开之，晴雪的梅舞从回忆中连除，净的少年也化作鬼魅。她正慨是人非，梁穹的手指碰到她，地与她相扣。

        她看向梁穹，对方因跋涉面颊微红，此刻正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

        “纵然前路坎坷，却有别样景致。”他微微抻开双臂，深一猎猎冷风，叹，“多谢殿，让在夙愿得偿。”

        梁穹为何想来玉龙山呢？前桥看着他，他却望着北边的苍茫雾沉默不语。山巅的斜风将发髻乱，梁穹用手指冲着山脚虚虚地画一弧线，对前桥：“三州之地。”

        这三州比她预想中小得多。梁穹解释：“兴国版图多山，路崎岖，常年冰冻，城防多呈狭小阵，集合为州，州间修筑短相连，便于在复杂地形彼此接应帮衬。”

        前桥看着方影影绰绰的城市，又听梁穹：“从前不知能有机会去兴国，便一直想来玉龙山，看看这只在书本中读过的邻究竟是什么样。”他又冲前桥笑，“幸有殿，在不止远观，也可亲自前往一览了。”

        前桥握牢他的手，梁穹：“玉龙山一直在此，模样大有不同。六十年前它是兴国铁垒，而后觐坞归我大荆，十六年前，此又见证一场反攻鏖战。国境线一扩再扩，从觐坞以南至玉龙山脚、玉龙山阴，如今又至北麓三州以北。雪山无改，站在山之人，却年年不同了。”

        是啊，她所旁观的变化那么大又那么小，就像被除的梅树，投历史的长河甚至无法激起涟漪。前桥长叹声，听着耳旁梁穹：“殿在意的或许是一株草木的荣枯，然而这座巉岩和冰构成的巍峨之山，虽然不被注意，却也始终在您脚。草木因时荣枯，山岩千年永固，就像有的人，无需您什么，只要一个神、一句话、一温度，他就会站在这里，一直一直地等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