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看着王李氏的样，在心里长叹了一气。她纵是知她是在尽拣好说，又能怎么样呢？王李氏说的在理，如果她不嫁过去，不仅是她自己，整个家都会继续挨饿，冬天快到了，到时恐怕命都没了。

        “真的吗？”白行似乎真的被打动了，问媒婆。

        “什么条件，小娘尽说。”

        “不回来了。”

        “，你……真的要嫁过去吗？”

        是夜，已有寒意。

        “第一，我了赵家大门，便把六两银给我爹娘。我愿为大爷，但此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拿回这六两银。”

        媒婆看她似乎意动了，又赶忙和她说了一大堆赵家究竟如何如何富贵，末了还不忘补一句，“若是小娘你肯嫁了，赵家大爷肯定什么都应你的。”

        黑暗中，王香儿轻声问。

        她只说了这一句，就翻过。

        “嫁过去了，还回来吗？”王香儿的声音颤抖了。

        小姑娘赶早市，风尘仆仆的，也不掩她的貌。眉似远山黛，唇似海棠红，面如羊脂素瓷、发如玄绸香锦，段纤秀窈窕，步云登月。更妄论那一双瑞凤眸，微垂时便是一线细细的淡墨、彩青烟。

        “多半是吧。”白行盯着屋，轻声说。

        话语在嘴边打了几个圈，最终还是回到了肚里。

        白行没什么神。就算两人一直藏着掖着，其实她也知他们这半月见了这媒婆不少次。面对她时，睛里的心虚一天比一天重，那么想必就是想把她嫁去了。

        “真的，真的。”媒婆连忙说。

        她踏家门，便锐地发觉王氏夫妇和往日不太相似。他们俩神凝重，还有一个妆艳抹的媒婆坐在旁边，笑得扎人。旁边的布帘则探和弟弟的脑袋来。

        于是这事就定了来。王成和王李氏一看白行应的脆利落，还特地说要把六两银交到他们手里，心中不免有些动。不过他们看到小儿的时候，还是把这一切都通通忘到了脑后。

        媒婆还没好好地看过她，这么一瞧，就知自己无论如何也得让人赵家。这么的姑娘她还没见过，要是事成了，不指能分多少钱呢。

        白行看到夫妇支支吾吾开不了，反而淡淡地自己开了。

        媒婆这才安了心，这无非就是个小姑娘，纵然是有天人之姿也是个小姑娘，也难为她还能为爹娘考虑，“那是自然，小娘如此貌，大爷定待你好。”

        王李氏就倒豆一样和她说了，“咱家再过几天就没粮吃了。卖的旧衣也供不起一家吃。你弟弟还小，如果饿着了，保不定什么事。赵家前几天来人了，想娶你作妾。只要嫁过去了，再也不用和咱们一起忍饥挨饿，赵家大爷又有钱，以后都是吃喝不愁的。而且我们还能得六两银，爹娘，还有你大和小弟，都激你的。”

        “这……”媒婆经验也丰富，不免听了些许弦外之音，但还是没有声张，“好，另一个呢？”

        “那我有两个条件，若是赵大爷肯为我签字画押，我就嫁过去。”

        白行长长地了一气。因为本同境遇使然，她向来不善也不愿表自己的，但是此时此刻，她也免不了想要倾诉。

        相比于白行，大王香儿就像普通姑娘多了。她不识字，留着一条乌黑的大辫，容貌清秀，材壮实，早几年已经嫁了，如今是在省亲。

        “什么事，娘。”

        如今，她已十五岁。

        王李氏接过她手里的铜币，让她坐，“南儿，你坐，爹娘有话和你说。”

        对于自己的妹妹，她总觉得像是那些乡绅们所说的，在“雾里看花”。她护这个看起来和柳条一样的妹妹，但是从来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她也不知为何妹妹在听到自己要嫁给那个又矮又丑的商人时也无悲无喜。

        如葱似玉的手指摩挲了裂的小肌肤，白行从路边的石墩上起。她刚从市集上回来，卖掉了家里仅剩的旧衣补贴家用。

        “另一个便是希望大爷能待我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