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气怒交加，剧烈起伏，嘴唇抖着随手抓过榻桌上的一件东西，没没脑地砸去。

袅袅本不想理，但他的神锋锐，似紧盯猎的鹰隼，落在上便刺两个，遂别过脸，冷淡开：“你不是走了麽？走了便不要回来。”

袅袅气息紊乱急促，反手用力拭唇上津，有她的，也有他的。

袅袅看着他将话本遠遠一掷，边不紧不慢地解着蹀躞带钩，边缓缓踏近。

宋云岫前车之覆犹在，她不要泯然于他众多姬艷妾中，不要一个大度容人的贤惠嫡妻，看他与旁人蜜意生儿育女，那样她只会因嫉妒而变成面目狰狞心狠毒的恶妇。

她不要他的怜悯和施舍，这只能让她更难堪。

曾独占过的，她不要与人同享。

不要落得个寂寂长夜斜倚薰笼，冷坐阶前细数萤，夫君偶尔垂怜的惨淡场，像独自开在残垣断桥边无人问津的花，凄风苦雨的黄昏里慢慢憔悴，渐渐萎败，容褪尽，然后零落成泥，碾作尘埃。

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似将海添更漏，共滴长门一夜愁……在乞求郎君一心一意上，庶民之妻和天家皇后，并无区别。

往常这等荤话尚能叫她红着脸撒嗔他，此时听在耳中，却不啻于劈盖脸来的耳光，火辣辣剧痛过后，只余轻贱羞辱。

殷瀛洲不闪不避，手一抬，穩穩接。

殷瀛洲终于停，袅袅却已在他的悍攻势中惨败，唇了，领亦裂开半幅，一片耀雪肤。

其人言必践，说到到。

他的唇火，怀抱蛮横，急迫狂乱的吻，裂天地崩山岳地侵占她的神志，纠缠撕扯不放，挟了一贯不容拒绝、不容躲藏的力，她知他原本就是霸势，就是掠夺成，一缕垂落的发梢拂过，轻浅萦绕的脂粉香气却似万千锐利钢针制成的牢笼，她是困在其中疯狂撞的小雀，早已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更无耻的都亲自试过无数回了，秦大小现才说，晚了吧？”

她绝不要。

殷瀛洲神极冷，见状却轻轻一哂：“嫌脏？”

“你无耻！”

他是暗夜密林里无声潜行的黑豹，一举一动尽是不加掩饰的嗜血和殺戮。

她无力反抗，殷瀛洲便松一松胳膊，单手去撕她前衣襟。

他的眉目深，唇薄如刀，

不要这般对她，不要拿她当可有可无的消遣件儿，兴起了几天，腻了便甩到脑后，任由她顾镜自哀，以泪洗面，自生自灭。

殷瀛洲“哈”地讽笑了声，眸底满是讥诮，“我走哪儿去？我哪儿都不去，你是我殷瀛洲的女人，我想睡你就睡你，天皇老也不着！”

——是那本。

后即是墙，她退无可退，而他势在必得。

，站在烛前，她就被全纳了他的暗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