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隐隐约约地传来鞭炮声响。他屏住呼，昏聩的脑忽然想起，今天是元月初五，家家迎财神的日。

“我知。”她心中一痛，却是转过脸说，“可是窦宪，我无能为力。”

但大长公主来来回回只，“我其实不讨厌他...你可以，你可以......”她的手指忽然失去了力气。

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窦顺觉得里始终没声音，不对劲，大着胆推门来，叫了声“侯爷”。他才终于茫然地抬起。

是啊，那是她名义上的养母，她又怎么会不回来。

履霜悚然一惊。刚想问，“那你边岂不是没有人了？”

外面的阳光那样好，甚至亮堂的刺。可他的母亲，已经永远看不到了。她不在了。

夜越来越黑沉。

“那是我鬼迷心

便听他，“这，我边没有任何一个人了。”他痛的久了，反而因麻木而异常平静。注视着飘飘的火苗，说，“...十八岁的时候，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整个人生可以改写，我可以得到从前得不到的和家。可是没有。到如今我二十八岁，没有你，没有爹，没有娘，连家也没有了。”他忽然抬看着她，问，“你知孤独的滋味吗？”

窦宪一愣，追问，“谁？”

窦宪独自在灵堂里，给母亲烧着纸钱。

不后来她变成了什么样。她终究还是唯一的、无可替代的母亲啊。

明暗不定的摇曳烛火里，他想起年幼时，母亲也曾经温柔地对待过他，手把手地教导他写字。抱着妹妹，笑看着他扎步、练武。

心中创痛，可是眶已经涩，没有一滴泪落来。

时隔六年，窦府再一次地挂起了白幡。

儿的袖，“...知么？知吗？后来...后来我把他送去了旁支家里......”

他麻木地说，“阿顺被我遣回家过年了。木香东西的，被我嫁去了。湄姑姑殉主了。”

这时候门传来响动。他麻木地转去看，是履霜来了。

窦宪想起她临终前，提到了女儿，提到了母亲，还有几位兄长。唯独不曾提起后半生至亲的儿和丈夫。在心中自嘲地想：多可怜的父亲啊，还有可怜的我。

可是她为什么连死亡也要冷淡而别？

可他一也不敢动，生怕打破这一份宁静。

窦宪不敢动，也不敢开问她。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紧紧地抱住她。

因为是正月里，许多人都嫌弃过年拜祭灵堂晦气，推辞了不肯来。所以阳大长公主，光武大帝唯一的嫡公主的丧礼，竟然异常冷清。

他看着她，涩然地说，“你来了。”

他一阵心寒，“为什么...你突然说这样的话？你忘记了吗？那天刘炟责骂我，你抱着我说，你希望我好好的。后来我们还接了吻。你说不再过多少年，都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

她站在门边问，“阿顺和木香呢？湄姑姑呢？”

可是他再也不会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