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五十二）

“公爵大人――”

“对，您的名字叫奥瑟。”

他的愈发痛得厉害，那种痛很诡异，像是在将什么东西一从他的脑海中离来，他忍住疼痛，颤抖着伸手，将镜上的雾抹去。

它伸爪，用指甲轻轻碰了碰弗雷德的肩膀，弗雷德抬起，用有些惊喜的目光看着它。

此时在浴室里站着的本不是奥瑟，而是一个浑覆满黑鳞，后背还生有双翼的怪。

随着他的手指移动，镜上现了一歪歪扭扭的痕迹，奥瑟缓缓了一气，想要从那唯一清晰的地方看看自己，然而当他的视线投向那里时，却在镜中赫然看见了一双金的睛！

奥瑟瞳仁骤缩，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这时弗雷德走到浴室外面，轻轻敲了敲门，开询问他：

“公爵大人，药草我已经送上来了，还了一杯，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它挪动脚步，大的躯靠近弗雷德，将他笼罩在阴影里，金的睛微微眯起，看起来像是在打量他。

“咕噜噜……”

它在屋里走了两

怪眯了眯，脑袋微微倾斜，似乎是在思考他这句话的义，弗雷德并没有抬，而是继续：

“主人，您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弗雷德松了气，看起来主人变成这样仍旧可以沟通，他尝试着想再和它多交，然而这怪却变得不耐烦起来。

怪里一丝迷惑，它绕着弗雷德走了一圈，像是在努力回忆他是谁，然而很可惜，即使再怎么努力回想，它的脑海仍旧是一片空白，这使它变得有些焦躁，壮的尾巴在地板上拍了拍，鼻腔里一重的鼻息。

“……奥…瑟……”

然而弗雷德却自始至终没有呼喊旁人，也没有试图逃走，随着怪的靠近，他深深了一气，将脸上的神收敛起来，站直，将一只手横在腰前，向面前这怪弯腰去，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用恭敬的语气说：

“咕噜噜……”

它的面容像是龙与人的结合，上有两只长长的尖角，后还有一条壮的尾巴，它的型比成年男人要大上一圈，加上的角，几乎要将屋撑破，当它看过来的时候，那双金的眸带着慑人的光芒，令弗雷德在这一瞬间动弹不得。

弗雷德在浴室门外喊了好几声，始终得不到奥瑟的回应，他到担心，正想再继续喊他，却听见浴室中传来一古怪的气声，随之而来的是被碰撞落地的声音。

“主人，您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弗雷德连忙安抚它，“您只要知，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人就可以了，我的名字叫弗雷德。”

弗雷德觉得不对劲，立刻转动门把手，好在奥瑟并没有反锁，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怪安静来，歪过脑袋看着他，弗雷德继续对它说：“而您的名字，叫奥瑟.纳。”

然而奇怪的是，站在它面前的这个男人，明明它对他的脸毫无印象，他上却有一种令它到熟悉的气味。

他的心脏得又快又重，呼却几乎停滞，剧烈的痛使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一时间本分不清自己看见的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

“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从，弗雷德，希望您还记得我的存在。”

弗雷德脸上还带着震惊的表，他的里满是不可思议，毕竟任谁突然见到这样一怪，都很难不被惊吓到。

就在他模糊的视线中，镜里的人似乎又发生了变化，奥瑟到自己的肤像是在慢慢裂开，有些微的痛，却远比不上脑中的疼痛。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

“很荣幸见到您，我最尊贵的主人。”

此时浴室中的奥瑟本听不见弗雷德的声音，他已经完全被镜里的画面震住了，镜中的他双变成金，瞳仁呈现一竖线，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人类，而像是某种兽类的睛。

镜中的人脸上开始长黑的鳞片，原本英俊的脸逐渐变成另一张面孔，然而奥瑟却连惊恐的绪都不再有了，他整个人浑浑噩噩，意识随着那阵疼痛被慢慢从脑海中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

奥瑟皱紧眉，慢慢将站直，他抬看向面前的镜，浴室里的汽使镜面蒙上了一层薄雾，透过雾气，奥瑟能看见自己模糊的影。

“！”

怪从咙里发一阵低沉的声音，它往前走了一步，开始仔细打量前这个发花白的男人，现在它的脑海里没有任何记忆，它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现在这里，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谁。

说完似乎是怕怪没听懂，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怪专注地听着，等他说完，它张了张嘴，像是在模仿他一般，从咙里发两个音节。

就好像他和它认识已久，给它一种安定和放心的觉。

熟悉的疼痛。

弗雷德的声音戛然而止，后面半句卡在嗓，无论如何都说不来了，他看着浴室里的一幕，睛因震惊而睁大，半张的嘴久久无法合拢，更发不半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