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这一，玉到底还是比她更心善些。

“有时宽容旁人就是在死自己。”夏云姒淡声。

夏云姒却似没听懂个中意味，并未接茬，只淡淡笑笑：“这事还需慢慢安排。你也不必急着与昭妃娘娘提及，如此若能办成，待得你生产时孩自有路；若不能成，也还有昭妃娘娘能照顾他。免得提前将后路断了，倒惹得她容不你。”

夏云姒轻声叹息：“我已托家中去寻上好的补品了，你孕中有昭妃娘娘照应着，大抵不会缺这些；等生完孩就将这些吃上，别委屈了自己。”

彼时夏云姒刚沐过浴，正坐在妆台前由着莺时为她梳。玉接过梳替莺时梳，夏云姒从镜中睇了她一：“说什么了，这样闷闷不乐？”

玉叹息一声，咬一咬唇，问夏云姒：“若她真是在帮昭妃娘娘设计您……此事之后，可还能留一条命么？”

她说这话，多少有几分一步试探风、想彻底将事说实，给自己一颗定心的意思。

“用膳吧。”夏云姒一睇满桌佳肴，“一会儿让玉送一送你，你还有什么想法，也尽可说与她听听。”

采苓连连，一副喜极而泣的神：“臣妾知，多谢娘。”

这话一也不虚。倘若采苓得逞，她凭借这佳惠皇后的分，送命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的，边这一亲信却十有八九难逃一死。

“她在把你往死路上推。”夏云姒定定地看着她。

沉片刻，她只告诉玉：“她可是把你也搅了这个局里。”

晚膳后，玉依言送了采苓离开，小两刻后才折回朝轩，脸上挂着愁容。

采苓生几分哽咽：“皇上心疼娘，自会准的，只求娘日后好好疼这孩，别让他受臣妾这份苦！”

玉秀眉蹙着：“是，可是……”

若昭妃真在借采苓设计她，便是在一步步往局里走；若不是，采苓来日便真能为孩寻一位更好的生母，至少不似昭妃那样待人刻薄。

采苓低，目光也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神温柔无限：“大约要四五个月才会显一吧。太医说臣妾弱些，孩或许也长得慢，再迟些才显来也说不准。”

跟着她却又说：“但你若实在狠不心，我留她一命也不是不可。为这样一个人伤了咱们的分，不值当

这话说得采苓双眸一亮，抬望向夏云姒，带着几许激动：“娘的意思是……”

说着抹了把泪，又：“待这孩生，臣妾便着人将他送来，娘便是他的母妃。”

到这一步，这个局就算布好了五六分。

夏云姒垂眸夹了块鱼腹上的肉送到她碟中：“当母亲的都要为孩谋划，我虽未有过孩，却见过我是如何记挂宁沅的。你受这样的委屈，我瞧着也难过，况且你又与玉交好，咱们便不是外人，我自会为你周全。只是我也要与你说清楚，论起位份，我远低于昭妃，皇上未必肯恩准，你也要有个数。”

“您说的是……”玉低，无声叹息，不再多说一句。

她确实弱，有着孕日日用各样补品滋补着，瞧着也还不如玉气好，大概与昭妃昔年的苛待不无关系。

就是这样，待谁都容易心，过于心。

夏云姒目光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