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于渊说这话时的语气心平气和，掌心却是蜷紧的。

方怀是第一次听叶于渊说这么多话。

他不喜huan叶于渊的语气，非常不喜huan，方怀的眉tou立刻就皱了起来。

“什么意思？”他问。

叶于渊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他顿了顿，才继续说：

“你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很多人没有见过。”

阿尔卑斯山脉的落日，东京初chun开的樱花，挪威的雪。

“现在说要把为了谁放弃生命，太早了。”叶于渊看着他，唇角竟然微微勾起来，很淡地笑了笑。这是认识到现在叶于渊第一次笑，英俊极了，整个人甚至熠熠生辉。

方怀没有笑。

“在这里放弃，你以后会后悔，”叶于渊的声音哑了些，他看着他说：

“等到你更大了，见到更多的人，遇见了真正心动的那一个人。

“等你找到了每一次心tiao与呼xi的意义，你愿意和他去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等你每一秒都在想他――

“再把命交给他，也不迟。”

叶于渊甚至没有直接说什么，他的拇指磨挲过他的yan角，在xia颌逗留一xia，帮他把衬衫第一颗扣zi扣了起来。

男人靠着墙bi沉默坐着，唇角已经展平了，yan神却还是ruan的，他看着方怀，所有qing绪都很收敛克制，隐藏在平静的海面之xia。

这是告别的话了。

他是个平庸无趣的人，说不chu什么漂亮的话来，但这一刻忽然很庆幸。他不需要在最后一刻给方怀留xia太深刻的印象，方怀不用记着他，早dian忘了就好。

没有关系的。

方怀没有说话，他抿着唇角，执拗地看向叶于渊，yan眶一diandian红了。他张了张嘴，忽然一个笔记本挡在了yan前。

是林殊恒的那个笔记本，它现在已经晾gan1了，字迹模糊，纸页皱巴巴的。

方怀不明白叶于渊把这个本zi挡在他面前的用意是什么，他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嗓zi却仿佛被掐住了，空气稀薄，一个字也说不chu来，有种被蒙在鼓里的焦躁。

而他并不知dao。

叶于渊隔着笔记本，垂着yan眸，自欺欺人地吻了吻他。

方怀是他每一次心tiao与呼xi的意义。

他想和他去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去阿尔卑斯，去东京，去挪威――

但是去不了，也没关系的。

那些地方，方怀以后都会去的，只不过不是同他一起。

风声静止，空气凝滞。

温柔的夜se里，氧气一diandian稀薄，时间被无限拉长。在方怀的视线范围之外，叶于渊的掌心泛起一diandiannuan白se的光芒。

不用很久，他就会消失，而这里的chaoshui会褪去，方怀会平安地回到外面。

不用很久……

“……”

方怀忽然推开笔记本，固执看着叶于渊：

“如果我不愿意呢？”

“以后会后悔，”他攥紧了掌心，红着yan眶，问他，“跟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

“你凭什么帮我选择？”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