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祝火的族人闻言已是躁动难安，祝火回威慑地扬了一鞭，随即深深看了凶荼一：“你真不后悔？”

他早早看破，也娴熟利用，纵然心有负疚，却也无力偿还：“你总不能带着个累赘去决战吧？……如果你要现在动手，就把我的骨灰随风撒了吧。就算我没有来世，能这么自由地飘也很好，可能就有哪一粒幸运的，能飘回家。”

“你谢我，可我却恨你骨。”祝火一贯烈，此刻声音却冰冷得像一团灰烬，好像他的余生再也不会有任何温度。就算此时他才明白庇护族人是如何艰难的抉择，但他仍然无法原谅文华熙：“如果不是你，他还会待在我边……”

“怎么不后悔，我要是没被选中多好，现在还在草原上自在地放喝酒呢。”

“这就是说，你没有对他杀手。”文华熙喟叹了一声：“足够了，多谢将军。”

“我该用自己的血偿还你们。”

一阵蹄嘚嘚声远去，凶荼豪气冲天地放走了所有人，只剩文华熙紫耀石般的瞳孔专注地注视着他，却忽然开始尴尬：“咳，咳咳咳。”

祝火早已转过了，背影僵滞了许久才：“生死难卜。就算他活来，也很难赶得及在两界隔绝之前回到神域。”

“你……那个，就是，你……”凶荼结结巴巴地：“你有没有看上我哪怕一？”

“比里的景致要好很多。”文华熙裹着凶荼的披风，忽然开了。拥着他的瞥了他一，两人竟一起笑了来。

文华熙轻叹了一气，若说从初见至今，这王有一表里如一，那就是在自己面前只要动了真，便浑不自在。

凶荼摇了摇：“在我们的神话里，就连相依为伴了无数劫难的和神，都会互相格杀，我剔了你的骨，你用命赌注刺杀我，也算扯平了。”

凶荼沉默着让继续前行，却刻意放缓了速度，像是希望这一程路永远走不完似的：“其实我很好奇，这在你心里到底算是背叛，还是报复……”

“在王里待久了，我还真忘了这早晨的日是什么样。”

极目望去，他的路是四面楚歌，是夕阳日暮，却同朝霞一般壮丽。

文华熙只觉自己像个游移在雪原之上的亡灵，说任何话都已无关己，虚无得凌驾于尘世之外：“没有，即使到了

我不是个合格的王……”

文华熙早已明白，不能和这些解释人在心不在的理，但仍是了，没有明将语气中的泣音：“是，一切肇因在我，往后的日，请你尽恨我罢。”

文华熙眉目微动，不由诧异地望向祝火。凶荼搔了搔，没有反驳祝火的话，他却迟疑地开了：“请问将军，有没有看到夕华？”

祝火挥鞭令族人掉，回转向封地的位置暂避，临行前最后看了一凶荼，面不豫，却还是咬牙切齿地了一声：“别死得太早！”

“就算是我也明白，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文华熙失笑：“我从来不知你对背叛这么大度。”

文华熙替他了粘在巴上的沙，发现他整个人都像块可怜的岩石，被与的青苔侵蚀了的本心，一时也有些无言：“你想听什么？”

“胡说。”祝火深了一气：“你要真后悔，也是后悔没能早遇到他吧。”

“我是该祝你们两个一起粉碎骨，还是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