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脱力地伏在他上，号啕大哭起来。

        哐啷一声巨响。

        鼻腔不了气了，酸涩的苦胀堵住了你的咽。你刚张开嘴想呼，有就直直从你睫上坠了去，啪嗒一声碎落在桌面。

        冰冷金属落地，柔的窗纱扬起，午后的风低柔拂你被打湿的脸。你迎风站立，用力眨了眨模糊的，有湿漉漉的落而。

        “……对不起。”

        蠢笨的小孩怎么可能因此激他？

        于是你转过了。

        用手撑着桌坐着，很平常地微微侧过一脸。大多绪波动都已经被很好地遮掩了，只有绿睛里依稀能读一丝冷漠的费解，就像看着你莫名其妙地发疯一样。

。

        他只能破烂地活，也只能破烂地死。

        腐烂的血肉气息混杂着泪的咸涩味钻你的鼻腔，腥臭作呕。而有人日复一日重复着溃烂，目睹自己腐朽。

        他怎么可能有面？

        正对双目的太阳好像帮着你将这懦弱的憋回去一。你想好要说什么，你会给他最好的药，你会给他正常的书，你会奖励他……真正地奖励他。

        “——对不起。”

        斯多姆的目光从地上碎裂的小小渍移到你脸上。

        你举起那堆沉重无比的链，它们在你手里依旧不甘地嘶鸣挣扎，然后你用上全力气，恶狠狠将它们掷了去。

        而他仍有弱的奢望，才会在你面前跪，祈求你本不存在的怜悯，求你施舍他一个哪怕过程再痛苦的死亡。

        你拒绝了他。

        金属碰撞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刺耳尖锐的摩声如冷血动死前尖利扭曲的殊死挣扎，尖叫着壮大声势，盘绕着恐吓的示警，就算没了，也要用仅剩的毒牙反咬一——

        被抓在手心的脚踝动弹了一，你终于从那种苦涩的酸胀里惊醒，那镣铐居然还在你手里，冰冷涩的提醒着你这上面沾着肮脏的血脓和撕扯的腐肉。就像碰到了什么会把手伤的可怕东西，你模糊不清地尖叫了一声，本能将那镣铐远远丢了去。

        恶劣的孩……恶劣的坏孩，怎么可能因此就在一次举起刀的时候得轻些？

        无知的小孩怎么会知自己得到了什么？

        他明明是在把一袋举世无二的宝石，交给只会以为自己得到了几颗漂亮玻璃珠的小孩。

        你又眨了眨，可惜没用。瞬间泛滥而，睫挂不住珠的重量，啪嗒一就落在了地上。你张了张嘴，你想说你想好的承诺，你想解释你并没有想这么，可看到他的瞬间这些好像都掉价到说不。你的嘴愣愣张着，半天才吐一声比蚊叫还轻的呢喃：

        “对不起……”

        你又闭上嘴，试图将那咸苦的憋回眶，但那该死的第一滴开了个坏，就像毫无预兆的夏夜暴雨一样，不断有从你角，啪嗒啪嗒掉在桌上地上。

        去他＊的！

        他微微仰着，柔金的阳光温柔照在他幽绿的瞳孔里，衬得那分你从未看懂的深潭一时清澈见底，像郁郁山野间浅澈的湖。可这湖又如此冷，小小泪珠碎在冰面，沉里，敲不散冰，扰不了清潭。

        于是最后那弱也死掉了。他就这么看着你把用于断肢的脚镣锁在他脚踝上，看着自己如你所愿成为一个只能爬行的废人，看着你极端的疯狂走向髓知味的无趣，然后理所当然用毁掉他时溅的血最后看一场心满意足的烟花。

        这个坏东西！你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个坏东西！它侧为什么没有垫，它为什么中间分要成凸起的卡刺，它为什么除了卡的够紧外一无是！！！

        你不就想这么吗？

        ……可为什么，他还会愿意把那些都告诉你？

        你发了疯一样冲向床的固定，毫无理智地拽着锁链死命往外扯，拽了好几直到手都勒红痕才记起只有钥匙才能打开。开锁时你的手都在抖，胡乱戳了半天才戳隐藏的锁，啪一打开扯被固定死的铁链，旋即抱着那一团沉甸甸铁链往窗跑去。

        你一步一步走到他前半跪，捧起那只脚去亲吻目惊心的伤。他的僵了一，吓到一样立想开。你固执地握着，湿漉而的脸贴在冰凉的肤上，咸苦无的血从角汹涌落，哽咽着亲吻破烂的每一寸血肉。

        他正看着你。

        为什么啊，为什么他真的愿意告诉你这些？

        窸窸窣窣的拖动声从后传来，没抱起的锁链拖在地上随着你奔跑的动作扭动，像被砍半截在地上扭曲挣扎的毒蛇。

        这些珍贵的、无数次险死环生才得到的秘密，这些也许能在未来某个时刻救你一命的东西，在他里，你明明应该对这些信息的价值毫无概念。如果不是女巫曾告诉过你，你甚至会以为你只是听了一个冗长乏味的睡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