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城顿了一，笑起来，“……你兴就好。”

朗白不明所以，只沉默着继续吃他的饭。没过几分钟，几个穿制服的拍卖行工作人员推着一辆类似于移动桌面的铁架车走来，在老家的指引一直推到朗白边的空地上，然后两扇钢的“桌面”从中间打开，里边一副平摊着、铺着泡沫塑料薄膜的油画。

“不，我只是有难以相信……”朗白笑起来，“我一直在收集夏加尔的画册，不过真迹还是第一次看见，太不真实了。”

“送给你的。”袁城说，“你觉得爸爸会给你假的？”

袁城正默不作声的想着，突然听朗白问了一句：“我记得以前您边有个周浩海，以前在敦艺术学院上过学，还曾经开过画廊，他还在吗？”

袁城站起，走到朗白后。父亲的量比尚且年幼的小儿要多了，他毫不费力的从朗白上望向那幅油画，双手搭在朗白肩上，低声笑：“我给你的，都是真的。”

袁城照顾小儿的方式活像追求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人，当他发现夏加尔的这幅画买收藏者抛拍卖的时候，立刻就让助手以他的名义去参加竞拍了。

朗白以前也说过谢，但是如今听起来，却有些微妙的不同。

话，望向袁城：“先生，大门外说拍卖行的东西送到了，是挂在您名的东西？”

袁家几代没过搞艺术的，朗白是唯一一个会拿画笔的袁家人。袁城以为他看到画会很兴，但是听到朗白说谢谢的时候，似乎又不如他想象的那样兴。

朗白学艺术学了不短的时间，隔着塑料薄膜一看，就忍不住放了碗筷。等到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揭开薄膜的刹那间，他一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油画边。

袁城似乎对小儿的反应到很愉悦：“喜吗？”

袁城并不是突发奇想跑去买张画来讨孩心的，他以前听朗白无意中提起过夏加尔的某张画多么让人陶醉，那语气就跟他赞单人迫击炮的外形多么富有艺术一样。袁城对机械很在行，但是对于绘画就一般般了，他无法理解夏加尔的画如何能跟单人迫击炮相提并论，但是毕竟朗白提起过，他也就记在了心里。

“……没有。”

“他是周正荣的儿。”袁城想说他年前因为收受贿赂而被自己送监狱里去了，但是迟疑了一，又没有说。

“是该到了。”袁城放刀叉，又仔细的了手，“小心一运来。”

朗白仔仔细细的盯着油画看了一会儿，又让人举起来，他走远了几步，站在那里看了半天。袁城看他神里有些谨慎的意味，就问：“不喜？”

朗白咳了一声，“……真迹？”

发生什么事了？还是我错了什么？

袁城在这个最危险也是最暴利的行当上

袁城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有没底，毕竟他竭力在小儿面前表现的是慈父的外表，里实质是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朗白沉默半晌，反问了一句：“没有假过吗？”

朗白扭望着父亲，半晌：“谢谢您。”

“哪天把他叫上来吧，”朗白漫不经心的说，“陪我看看画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