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之沉默着喝了那杯酒，而关靖卓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就空了小半瓶去。

“怎么就你一个人？”

“北版权卖了两千万金……我那时候真没想到你有这么红的一天。现在你多啊，名导演名制作，多大牌儿的明星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后边一溜人排着队要伺候你……”关靖卓有些喝多了，脸上泛起了血气，说话声音也低哑了不少，“……想当初，你写本的时候不来词儿，还会三更半夜把我从床上挖起来一起想。”

“我记得我是来跟你讨论工作的。”段寒之冷冷的盯着只穿了一件休闲衬衣、袖卷到手肘的男人。

和游戏镜，甚至包括经典电影的音乐，都是非常能赚钱的东西。

时光往前倒溯，当年二十岁的关靖卓和二十岁的段寒之，不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会有反目成仇针锋相对的今天。

关靖卓哑着嗓，哈哈笑起来：“什么对不起，都是我心甘愿的，……我这一辈，也就只把你一个人当活祖宗一样伺候过。”

段寒之瞥了他一：“那真是对不起了啊。”

“星期天，就在这座酒店二楼，我的订婚仪式。”关靖卓斟满一杯清酒，递给段寒之：“――恭喜你，我不再单，没办法继续纠缠你了。”

“你何止不贴，你简直就是个活祖宗！……不过我也就甘心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就是了。”

这份沾满了北影院的血泪的合同书，为投资方和剧组赢得了巨额利，也为这次的金大战画了完的句号。

“我一个人就够了，你还想有几个人？”关靖卓平淡的反问。

然而当他推开包厢门的时候，他皱起了眉。

这段对话如果放到十几年前他们还都年轻的时候，那就像天方夜谭一样匪夷所思。那个时候他们信彼此可以白到老，任何背叛和失误都不会现在他们之间，他们几乎已经在互相设想着以后退休了，到哪里去买房，到哪里去养老。

在卖日韩东南亚、英等地区版权的时候已经收回了成本，利那一块就靠北版权来支撑，也就是说北版权卖了多少，这片就赚了多少钱。为了确保这片的利最大化，远在法国的关烽亲自派人去和北方面接洽了很多次，到最后关烽都不耐烦了，不远万里亲自，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把北方面负责人倒在早餐桌上，恶狠狠的让对方签了合同……

“怎么，我没郁珍贴你是吧？”

“但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关靖卓一个人在等他，没有助理，没有工作人员，没有律师，任何有关转移合同、探讨分红等事项的专业人员都不在。日式房间里只有一张矮脚榻，上边放满了各种寿司和沙拉，关靖卓非常放松的坐在他对面，连西装外套都随手丢在了一边。

段寒之其实今天肝隐隐有些不舒服，他早上来得急，忘记了吃药，这时候喝酒的话刺激太大。然而在这种况他也没心思想这个，当他看到关靖卓的时候心里泛一阵久违的刺痛，如果不找其他疼痛来盖住的话，他也许会当着关靖卓的面失态也说不定。

“告别？”

段寒之在走京城俱乐的时候已经看过了那份合同书，对上边的数字也没有意见，所以他心还算是不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