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在年轻人里见过那么扎实的画工，他总是蹲在渠边，我见过他很多次......”

他心急火燎，恨不能让老人家吐那个雨的地方究竟是哪。可是他不敢打断老人的思绪，那些回忆在逐渐空虚的大脑里脆弱得像薄冰。

他憋着气等待，里急泪。

采风的地方都是乡，有些采风地是景区，大家经常见外国人，也不觉得他有什么特殊，而有些地方，偏僻得叫人不敢相信。

“一场秋雨一场凉。”

老人家看着他，傻笑起来。

“......他总是在石板上画画，总是在画......”

“那里总是雨......”

苍老的声音又回到原来的话题，兜兜转转重复着雨的事儿。

看着睡着的老爷，他在雨声里捂着脸痛哭。

他像是站在生死的悬崖边，跨过去就是新生，但迈脚，却发现脚是万丈深渊。

☆、六十二、找寻你的踪迹（三）

他简直要激动得起来，可是老爷却打住不说了。他睁大睛，看着刘教授又着闭起，像是每天必修课一样开始打盹儿。

刘教授又在自言自语，他听着，思维却不受控制地想着那个人。

他痛苦地翻越焦黄的土地，很怀疑这个地方真的是

他们给他了最后通牒，如果还没消息，那他就不用再浪费时间。

“那个地方，也总是雨......”

他和刘教授相顾无言，都呆看着窗外的雨幕。

九月末，北京似乎快雨季。

他听到这句话，想起那人也常说。所以到了秋天，不天气再怎么，那人都不让他再吃冰西瓜，久前的胃炎还总被不断提起。

“山里有座大房，特别大的房......他就住在那座房里......”

二零零九年冬，他一个人背着行，走遍全中国，去寻找那个人。

这意外的对话，虽然没有取得信息，但却给了他重要线索，他透过在院任教的年轻女人，搞到了刘教授在职期间的所有采风记录，又从刘教授的三个女那里，价买到刘教授的采风手稿。

授的三个女都有儿烦，因为他还没付钱。

“那些画，掉以后就消失了，真可惜......”

屋外的雨声更大了，哗啦啦的掩盖了许多声音。

“后来我就一直带学生去那里写生......”

他难以自制地颤抖，心脏突突地。

他一个外国人在中国游走，经常遇到各种麻烦。大家好奇他的长相指指都算好的，有时候他晕转向走到不该走的军事禁区，就容易被人当间谍抓起来。

苍老的脸转过来，一双浑浊的睛从松垮的，正正盯着他。

凭着网络和地图，从三十多个采风地，搜罗十个在采风季会一直雨的地方。

憋闷了许久，这天终于起雨。

“每次雨的时候，他就不在渠边画画......而是画在有屋檐的墙......”

他皱了皱眉，疑惑地望着癔症般喃喃自语的老先生。

他曾经在中国西南，为了找一个小村，徒步翻了好几座山。那时是二零一零年五月，中国西南一片大旱。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