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年从被窝里探看他，似乎觉得傅燃很奇怪。

但傅燃却没能忘掉。

傅燃垂睑。

傅燃顿了顿，缓声问他:

傅燃的手攥紧了。

“为什么要跟你说？”

他的神扫过那伤疤，几乎不敢多看。他拿着巾的手不由自主攥了攥，到岑年小声呼痛时，才反应过来，放轻了力。

岑年想了想，接着说:

岑年轻轻笑了笑，几乎从傅燃的反馈中得到了近乎恶劣的快乐。

“是。”

傅燃的呼一窒。

他一直以为岑年的伤是玩儿板时受的伤，还奇怪过，为什么板会导致腹拉了那么大一。

岑年喝醉了之后，记忆很混乱，过了一会儿就把那段回忆抛到了脑后。

动不了，没有人救，似乎就要在这么一个安静的雪夜永远死去的绝望，即使努力忘掉，也无法克制地烙在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没有人去救我。我等了很久，我――”

傅燃浑一僵。

他想说什么，却忍了去，他最终把岑年从浴缸里抱了来，帮他了，穿上睡衣。

“我觉得……”岑年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嘴，不再往。

“……”

半晌后，他勉地笑了笑，说:

好半晌后，他笑了笑，说:“抱歉。”

巾的手一顿。

岑年看了看傅燃，终于从那惯常冷静温和的面孔中，找到了一丝痛苦与狼狈。

“抱歉。”傅燃低声说。

岑年随意地拨了拨面，然后他低，看着自己上的伤疤。

“……”

“我有时候想，你其实也没什么讨人喜的地方。”

反正他喝醉了，这是梦，梦里怎么样，他又何必要为此负责呢？

岑年低，抱住膝盖，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亲人，李阿姨，朋友……

“还有冷。”

“为什么，”傅燃顿了顿，最终还是温声问，“为什么不跟别人说受伤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很疼啊。”

“我有，”岑年低着，喃喃，“我有讨厌你。”

上辈最后的绝望，无法说的怨恨与不满，在此地一一酝酿再生。

他把灯关了，想让岑年去睡。但盖上被后，岑年仍然睁着睛，好奇地打量着他，好像一天认识他一样。

但当时的恐惧与绝望都不曾减轻半分。越是一个人闷着，放在心里，那些片段就越会噩梦一般如影随形。

酒在岑年的大脑里一升腾。他看了看傅燃，完全忘记了现在是在十年前的世界。

岑年摇。他的神很茫然，又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半晌后，他小声说:

“怎么了？”

“什么？”他沉默片刻，问。

“这个是中的时候，跟别人打架，”岑年指着腹最长的那疤痕，说，“那群人带了刀。”

一个人寂静地躺在雪地里，血从伤汨汨，没多久就冻在了地上。那群人以为自己杀了人，落荒而逃了，想当然的是不会回。

最喜，最信任的人。

“这种事，”岑年理所当然地，“只能和最喜，最信任的人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