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并没有睡著，他的睛是睁开的，但也不知他到底在看哪，搞不好他什麽都没在看吧……因为那双眸，被一层泪给覆盖住了，雾雾的，黑的边界和白的边界都模糊了，成了两池晶亮迷人的潭。

一开始杜知书对这样的规定到伤心，但久了久了，却觉得这样也不错……杜知书半眯著，从符纸和符纸间的小小隙，偷看著一旁师兄的动静。

嗳，他从没见过师兄哭泣……过去没有，未来也再没见过。

像一样的……他师兄杜若，有一双黑白分明，装了一般的眸。

师兄的个还是外貌。

只要杜知书一错事，师父总是随时随地不分场合就修理杜知书。可是在杜知书的印象中，师父却从不在人前责打或数落师兄杜若。想必，那也是疼呵护的一种表现吧……

虽然那双像一样的睛，从来就没有正瞧过他……

师兄那麽，又怎麽可能会掉泪呢？

他总是这样看著师兄那张连睡著都好看到不行的脸，然後满足地梦乡……而符纸，刚好提供了遮蔽，遮住他的视线，遮住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暗恋。

那天，师兄不知犯了什麽错误，被师父叫去责罚了。平常，师父很少责罚师兄的，一来师兄本来就优秀又谨慎，极少犯错；再者，师父对师兄的疼，那是一天到晚被打被骂被责罚的杜知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杜知书的揪成了一团，难过极了。他想不透，师父到底是怎麽责罚师兄的？师父不是很疼师兄的吗？怎麽舍得让师兄这麽委屈这麽难过呢？

痴痴地望著，浑浑噩噩地想著

那天，杜知书躺在席上，看著一旁空空的位，心想著，希望师父别太狠，希望师兄能赶紧回来睡觉。

从小杜知书就觉得他师兄的睛丽得像是两颗镶在脸上的宝石，无论是喜是怒是忧是乐，那双眸所漾著的波光，都让杜知书觉得漂亮极了，喜极了。

但最让他震撼，让他到了今天都还忘不了的，是在某天凌晨时分，他非常意外的见到了，那双眸真正若的一刻……

师父打人超痛的，骂人也超难听的，那些杜知书都有深刻的会，可就算师兄总是欺负他对他又很恶劣，但他一也不想要师兄受到那样的责备和打骂……

因为杜若总嫌他长得恶心，他说常常刚醒来睁开见著了杜知书那张脸，还以为见鬼……所以他规定杜知书在睡觉时，要拿两张符纸贴在脸上，遮著脸睡……

等了好久好久，在他都快梦乡，半梦半醒之际，师兄终於回来了，无声无息地躺回了一旁的席上，像平常那样不客气地扯过他上的棉被盖在自己上，调整了一姿势，一会儿不再有动静，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杜知书差停住了呼……他从不知人的睛可以这麽漂亮这麽勾人，看著看著人都醉了，心也碎了……

杜若的脾气又臭又，说起话来是得理不饶人的刻薄，除了对他特别没好脸外，对其他人包括他师父，也总是一脸理不理的傲模样。虽然那张脸长得漂亮，但也不是像女孩儿那样柔似的漂亮……说到男气概，总是刚毅的杜若，还比一天到晚没事就掉泪个又畏畏缩缩的杜小蝎来得有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