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人喜欢独来独往，拒绝与人社交、产生感情，并且享受着这份与世隔绝的孤独感，这也是一种缺陷吗？”

        “很厉害吧？无论是寿命还适应。”

        “哪里不一样？”夏至举起盆栽，仔细看了看土壤的状况。

        那些口上说着享受孤独和不需要朋友的人，这种人其实是很可怜的啊，连伤心难过的时候都找不到一个宣口去发。分享不出去，那些渴望诉说的望只能默默全憋在心里面消化，越来越压抑自己的情绪。

        场面安静下来，姜岛泽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杯的边缘，眼神有些游离不定，显然对夏至刚才提到的家事感到些许不适，但又不知如何回应。最终，他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话题开。

这样，人爱好面子，他自尊心可要强了。”

        回家吧好不好，回家吧孩子，比较适合一猪，比较适合一摊勾石。

        夏至笑而不答，双交叠坐在旁边的桌面上，指尖轻轻碰那些生长在仙人掌上的锐利尖刺。

        “是的，孤独。”夏至转，直视沙发上的姜岛泽，“不仅仅是学生，老师们也一样。异族和人类之间的隔阂与误解，甚至是某些师生内心的自我封闭，都会让他们感到孤独。而这种孤独，往往会被忽视，或者被误解为不合群、格古怪的标签等等。”

        “办法当然有。就像我刚才说的，植物需要阳光和水分，心灵也需要理解和关怀。只要我们愿意花时间去倾听、去理解，孤独感就会慢慢消散。这需要花费很大的力，不是一蹴而就的。”他故意停顿，转而将话题抛向姜岛泽，“比如说，姜老师，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会主动来找我？”

        姜岛泽一下愣住，显然没想到夏至会突然把重点引到自己上。他张了张嘴，言又止，最终只是摇了摇。

        “那么，您觉得在这个学校里，人们面对最大的心理问题是什么？或者说，您作为咨询师最想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孤独这个词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从小到大就习惯独，习惯了被人们贴上名为“冷漠”或“不合群”的标签。甚至认为发生在自己上很常见，但他从未想过，这种孤独感在其他人上也会如此普遍。也就是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的从来只有他一人而已。

        “没事，毕竟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嘛。”

        我没有朋友。

        “孤独？”姜岛泽手抵在下巴思索。

        “小时候每次出成绩比过他，他都在家躲着父母偷偷打我呢。”

        “您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姜岛泽声音摇摇坠，“也不会试图改变我。您只是……接受了我现在的样子，什么说教的话都没说。”

        “我不知。”他叹气，“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您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您说得对。”姜岛泽回过神，低声说，“孤独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您觉得这种问题有解决的办法吗？”

        夏至摇晃着，打开水瓶的盖子给盆栽浇水。干燥的黑色土壤一下子饱了水，状态不错。

        这种人，连考公都不要。

        “您刚才说，心理上的小病如果被忽视，会逐渐变成巨大的坑……这一点我很赞同。”

        “最大的问题吗？”夏至自问，“我觉得是孤独。”

        “这就是

        我看向周围一圈，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人真心愿意倾听我所有的话。

        姜岛泽闭上双眼。他低下，双手搭在大合拢，反复琢磨品味夏至的话。

        夏至微笑，对姜岛泽的问题早有预料。他缓缓站起，走到窗边，轻轻抚摸着窗台上的一盆绿植，叶片在他的指尖下微微颤动。

        他哥有病，怪不得他槽当心理咨询师。

        “仙人掌并不是从小就浑有刺，它们上的刺是随着环境变化逐渐演化而来的。仙人掌原本是有叶子的植物，但由于常年生长在干旱的沙漠中，为了适应极端条件，减少水分蒸发，舍弃了原有的叶子才逐渐退化成了刺，防止它们脆弱的被动物吃掉。”

        “那您真是辛苦了……”姜岛泽强颜欢笑，不知该出什么表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