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低，淡淡的苦笑间声音莫名地有些哽咽：“都过去了，过去了。”

        浅淡的微笑自许暨雅面上浮起，她神坦然地看着他，好像当初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和当真随着这样的夜风彻底消散而去了：“一路平安，保重。”

样一双澄澈透底又光芒闪烁的睛。

        许暨雅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侧脸的轮廓在夕阳是极好看的剪影，叶曜就这样站在原地认真地看着，想要将她的样记得清楚一，再清楚一：“以前海外板块一直是二叔在负责，现在他不好，那边的理也松散了一，前段时间还了些问题，所以我得亲自过去看一看。国这边运营良好，不会有大问题，所以国外那边就得待久一些。”

        他如此平和地对着许暨雅说起未来一段时日的安排，仿佛他们之间当真已经没有了往日那些难以言说的羁绊，就只是曾经认识过的普通朋友而已。

        迎着拂面而来的晚风，叶曜浅淡地叹一气，抬眸望向远方橙红的夕阳，忍住了想伸的手，只是安静地坐在许暨雅边，说话的声音同样很轻：“是啊，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灿烂的夕晖中她逆光站着，这离去的方向好似将要奔向的好结局。不知为何叶曜的睛忽然就变得雾朦胧，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叫住了许暨雅：“半年开始我可能要常驻国外，以后……可能真的要再见了。”

        叶曜自认不是个愿意纠缠的人，当日在天台她无言地扭已经说明了一切，故而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她，即便他不止一次地想过他们之间不是没有可能，也时常在忽然想起她的时候一个人去到那个远郊别墅独自静坐一会儿，但他始终没有主动找回她，因为他心中清楚，有时明知结果的无谓倔，并不能算作是勇气，如今她想要一个新的开始，而不论那个新的开始，还是新的未来，即便没有了宋屿，也都不会是他叶曜。

        看秀姨和纪婉来送饭的时间将近，许暨雅也要起准备回病房去。叶曜克制地没有伸手碰她，但看着她没什么血的脸和消瘦的，心中多少有些难过得紧。

        再见，我的暨雅。

        叶曜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依旧那样认真地看着她此时已经不再柔似的睛，却不再执着于她心底里的那个答案，只是同样浅淡地对她也划一抹温朗的笑意，却没有多言任何，只有极其简单的两个字：“再见。”

        再见，沈小。

        除了沈植，叶曜还从未见过她为了别的什么人如此消沉痛苦，若她能难过伤心至此，是不是就意味着在她心中那个宋医生的地位要远比自己重得多？他以为他们曾经互相交换过的心底隐秘，那些以往互相展示过的深层伤是可以将他们的心深度联结在一起的有极其特殊的意义的东西，是宋屿那种没有会过如此深至肺腑的伤痕的人所难以企及的。然而同样的伤痕却并不能将他们牢固地绑定在一起，终究是宋屿这样清朗似山风的人拂去了她心底的寒意，将温柔的气息盈满了她的心田。

        他这像是在宽她、又仿佛是在开解自己的话音随着许暨雅的一滴泪同时落，极力隐藏着心难过和憾意的语气轻巧地被散在晚风中，当真如风一般不留痕迹，即便是说了，也落了耳，两个人却都默契地忽略了这其中的真心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