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可以救你一次

        现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承风低着tou，几乎不敢看秦颂，医生厉声说：“这么大的手术怎么不早说呢！还有吗？”

        “没有、这次真没有了……”他嗑嗑绊绊地回答。

        医生走了，一直在旁边的wu业经理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摸摸鼻zi找了个借kou，去ma路上挪车了。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喧哗声，脚步声，却都仿佛被隔绝在了两人所chu1的空间之外，秦颂动都动不了了，qiang忍着nei心那种qiang大而剧烈的恐惧站在原地。

        “什么肾脏捐赠手术？”他gan1巴巴地开kou：“她为什么要zuo这种手术，她捐给谁了？”

        “她、她……”承风耷拉着眉mao，不敢往xia说。

        秦颂冲上前猛地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晃动着，大喊dao：“你说啊！她捐给谁了？！”

        “还能捐给谁啊？哥你难dao猜不chu来吗……”承风终于忍不住了，一咧嘴哭了chu来。

        是啊，他猜不chu来吗？

        gen本就只有一个答案的啊。

        秦颂摇摇yu坠，tou晕得几乎站不住，他扶着墙慢慢蹲了xia去，gan觉四肢百骸，尤其是曾经开腹换肾时的伤kou，也跟着再度幻痛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是这样？

        那个他自以为幸运而只用几个月就等来的肾源，原来gen本不来自任何其他的人，那是赵楚月给他的。

        是她从自己的shenti里血淋淋地掏chu来，送给他的。

        秦颂几乎要崩溃了，他泪liu满面地tan坐在地上，捂着tou一遍一遍重复：“为什么…不能是这样，到底为什么啊……”

        “哥你生病那个时候，楚月jie她悄悄到医院来看你，又zuo了pei型，可那时候她shenti也不好，pei型成功以后才知daogen本达不到手术条件，她停药，每天吃很多东西拼命增重，但又吃不xia去，吃了就吐，吐完了再吃，把自己折磨得半死不活的……”

        承风也哭着，继续说：“没人同意她zuo这个手术的，她爸妈和武哥，还有所有shen边的人都不同意她zuo这个手术，她一个人瞒着所有人，qiang行从疗养院chu院来找你，她连我都没说，zuo手术的时候shen边除了护工一个人都没有，你不知dao我们在医院见到她的时候她憔悴成什么样zi了。”

        他的yan泪啪嗒啪嗒地往xia掉着，说：“这些事qing，她一直不许我告诉你，可是哥，楚月jie为了你，真的已经快连命都不要了啊……”

        承风嘴里吐chu的每一个字，都如同碎石一般砸在秦颂shen上，逐渐堆积成一座沉重的山，将他压在底xia，再也动弹不得了。

        真相原来是这样的。

        他背靠着墙，gan觉呼xi都无比痛苦，touding“手术中”的红灯亮着，他跪在那底xia，无声痛哭。

        外面的风停了吗？不知dao，或许风yan来了又走了，或许更可怕的回南风正在席卷着一切，他什么都不知dao，也无心去想了。

        很多年以前，他躺在手术室里的时候，赵楚月也是这样守在门外liu泪的吗？

        他惊觉自己似乎从不曾真的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谈及那五年，赵楚月总是语气轻松地一笔带过，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化成了病历上冰冷的指标和名词，像一滴nong1缩过的，不起yan的墨汁。

        可当这一滴墨溶jin海里，当它汹涌地染黑周遭的一大片shui域，你才知dao它究竟被炼得多nong1郁，多么苦涩不堪。

        这世上的一切ganqing都遵循着守恒的原则，ai和恨从不会凭空消失，他选择抛xia一切离开，赵楚月就得一个人扛xia所有。

        那么多事，那么多恨，她怎么可能不被压垮呢。

        “小承，和我讲讲这些年她都是怎么过来的吧……”他听到自己机械地开kou，“她究竟经历了什么，病成什么样zi，拜托你，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吧。”

        “好、好，”承风抹了一把脸，上前把秦颂拉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