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再累我也不该先躺的。”

        她说了请他，是请了“助手”，不是“先生”，那他就得像个助手一样撑得住。

        “那是，”他憨声，“你在哪儿，我就得认得哪儿。”开玩笑，他可是跑公交的唉――记路这小事，能难的倒他？

        韶音愣了，转看了看不远的那个公共电话亭。她忍不住笑了声：“鲸鲨先生你怎么比林馆长还熟门熟路。”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不，但听得很用力，“我来了。”

        “没有呀。”獭小笑着站起来，拍了拍裙，“你来啦。”

        温惊澜骑着馆门扫来的小电驴，小心的驶近椰糖摊旁的长椅时，一就看见了韶音。

得好好的，说什么“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不用搬，我来”，还着脖和她爸说“我会给音音打好辅助”，结果第一天就被累得一睡到底。

        韶音轻笑了一：“我这边今天的绘图收尾差不多啦，林馆长让我早回去。你那边方便不？快天黑了，我一个人走着有怕。”

        等音音一回来，他就给她脚。只要她一回来，他就站起来，把烧好，让她坐着。

        他“嗯”了一声，把她护着走向电动车，帮她拎包，又伸手挡了挡她飘来的小片落叶。两人刚坐上车，温惊澜却没立刻启动，低看了她一，嗓音里带了迟疑的厚重。

        椰糖摊前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韶音缩着肩膀坐在椅一角，抱着平板，膝盖上还搭着她那条带着小猫咪和野草莓图案的防晒披肩，丝巾微微有些歪了，几缕打卷的刘海，她缩着脑袋，像一只在夜风里打盹的小獭，显见也是累的不轻。听到他刹车的声音，她立刻抬起，睛亮亮的。

        他想了想，把那瓶咕咚咕咚喝掉大半，又站起来重新洗了把脸，把T恤换成净的，顺手用巾了汗――手腕还隐隐有酸，但他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他看了看手机，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但这回他没有再抱怨，只是站起来，把自己的那双鞋一顿一顿地踩实，然后认真想了想：

        “从饲养区来要走侧门哦，我现在在员工这边。”她声音带着风声，像是刚走馆门的样，“你看到那个椰糖摊了吗？我在旁边的小长椅上等你。”

        “……音音。”

        声音轻，带着自责，还有一倔的“鲸鲨式执拗”。

        温惊澜搓了搓手掌，有些不自在地：“我……我午睡着了。”

        正在床上瞎琢磨着决心，手机屏幕突然在床边一亮，熟悉的名字了来，温惊澜几乎是第一时间接起。

        十五公斤的设备包从海岛扛到南海，又从海洋馆提到车上、车上又提到宾馆房间……确实累，他上本来就黑，这会儿额角晒来一圈红印。可他还是觉得，不该喊累。

        那传来她轻快又带疲倦的声音：“鲸鲨先生，休息好了没呀？”

        韶音偏看他：“

        温惊澜立刻：“我上来接你！你在正门还是后门那边？”

        他忙坐直了，一边去拿包一边说：“好了好了，我都准备好了。”

        “我是她助手，”他喃喃着，蹲来去拧瓶装的瓶盖，“不是来睡觉的。”

        ＊＊

        “记住别乱走，我十分钟就到。”温惊澜语气格外认真，已经一边穿鞋一边往门走了，“你要是觉得风大，就躲那个公共电话亭那儿先等我。”

        “喂？音音？”他声音还带刚醒过来的沙哑，但睛已经亮了。

        电话那沉默了一瞬，随后传来她低低的一句：“……那你快来嘛。”

        温惊澜急忙车，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她手里的画筒接过来：“你是不是着了？这风比白天大。”她的脸都被的红红的，鼻尖上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