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只听三惊堂木响，京兆府尹喊：“肃静！”

        旁侧的苏清方见机：“大人，如其所言，舍弟所携钱财，确系临摹所得，和秋闱毫无关系，乃是遭人诬陷。卫家冤，还请大人明鉴！”

        “这……”

        “此言差矣吧，”于时，旁坐响起一个声音，优哉游哉，“你是苏平的亲，供词何足为信？保不准是随便找了个人来，伪证。”

        苏清方这才注意到次席的人。他穿着和京兆府尹一的官服，但能在肃穆的公堂上任意发话，想来品秩不低。京兆府尹时时看的，可能正是此人的脸。

        苏清方辩：“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传漱玉馆、聚宝斋的人来问。他们都知，此人一直以仿造名家名作为生。”

        “作证，自然是要找一个有些底的，”他不以为意，冲邹老六撅了撅巴，“你说，可是‘她’，‘胁迫’你说这些的？这里是公堂，你‘好好说’，本官保你周全。若是不如实交代，定罚不饶。”

        这边一句那边一语，邹老六也被问得有些发蒙。

        似乎抓他来并不是因为苏平把他供来了，也不是为了他造假的事？

        邹老六珠一转，紧忙顺着官大人的话讲：“大人明鉴！是，是她，是她我说的！她还派人打了我，您看，我这伤就是她让人砸的。”

        苏清方顿时瞠大了，“你要当堂翻供！”

        “大胆！”次席之人斥，“公堂之上，岂容你发号施令！”

        明明是他公然威利诱吧。

        苏清方愤慨：“大人，此人奸，反复无常，但您可以去传聚宝斋的掌柜来问，他确实曾经在此人手中收过一幅假的《雪霁帖》，后又转手卖。”

        “那那幅《雪霁帖》，现在何呢？”堂上之人老神在在问。

        “在……”

        苏清方嘴唇微张，却顿住了。

        他们不传苏平，不传聚宝斋，就是不想追查而已。或许背后陷害的，就是这群人。

        所以就算她说杨御史、太的名字，拿《雪霁帖》，也无济于事。

        天底，《雪霁帖》的赝品，不说成百，也上十了。他会问，正是吃准了，没人能证明假的东西是假的――她证明不了她拿来的假的，就是苏平所的假的。

        她作为苏平的，有天然假证的动机。

        也许李羡那句“给她无用”，并不全是气话。他的拒绝，可能也不全是只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