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如夢似幻

        病房靜得能聽見點滴滴落的聲音。消毒shui的氣味在空氣中蔓延，監測儀qi的電zi音像蒙在shui裡，模糊又遙遠。

        甦醒後的第五天，顏梓熙依舊虛弱。她的shen體像是剛從冰窟中撈起來的花ban，柔軟、脆弱，幾乎要隨時崩解。意識漂浮在現實與某種說不清的深淵之間，既清醒又迷茫。

        她記得自己是誰，記得童年沒有父母陪伴的孤單片段，記得那個總牽著她手、多次為她撐傘的哥哥。現實世界的空氣、氣味、語言，仍讓她gan到一絲不適，但她知dao，這副shen體是真正的她，而非任務世界裡被編碼設定的虛假軀殼。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顧謹言走進來，白大褂掠過無菌簾，帶起一陣幾乎不可察覺的微風。他修長的手指翻動病歷，紙頁沙沙作響。

        「血壓98/62，瞳孔對光反應正常。」他念chu數據時，聲音比平時低了半度，hou結微動。沒人注意到，這位素來冷靜的神經外科主任，今天已經多繞了兩次A09病房。

        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在壓抑什麼。

        午後三點二十六分，他又找到一個足夠合理的藉kou。

        「肌肉張力測試。」他語調平穩，指腹落在她小tui肚上時，那觸gan卻像點燃他某種潛藏已久的渴望。他不自覺地多停留了三秒，甚至壓得更深了一點。

        他腦海中閃過昨夜她的夢囈：「哥哥……」

        月光照在她頸側的血guan上，藍得發亮，像條會發光的河。而那聲音——柔軟、依戀、幾乎撒嬌似的——卻讓他整個人冷xia來。

        她叫的不是他。他拇指往xiahua，an住她足弓，卻在腳踝內側發現一顆小小的痣。瞳孔微微收縮。

        那顆痣，他夢過。

        ...

        夢裡，她浸在霧氣繚繞的溫泉中，熱霧如紗，纏繞著她赤luo的胴體。shui波輕漾，映著她瑩潤的肌膚，像是被月光浸透的羊脂玉。她慵懶地向後倚靠，濕漉漉的長髮貼著肩頸，shui珠沿著鎖骨huaxia，蜿蜒過xiong前豐滿柔軟的曲線。

        她的腳踝緩緩從shui面浮起，shui光沿著纖細的足弓滴落，濺起細碎的光。那顆痣被shui珠浸潤，紅得愈發妖冶，像是暗夜裡悄然綻開的朱砂，又似一簇火，燒進他yan底，烙進他夢裡。

        他跪坐在shui中，近距離看著那顆痣，並沒有去觸碰。

        她唇角勾起一抹撩人笑意，緩緩靠近他，整個人貼在他懷裡，聲音han著shui氣與溫度。

        「小謹……你還沒……tian過它呢。」

        腳踝抵著他的唇，shui珠滲進齒間。他忍得滿shen發抖，卻還在壓制。

        她低笑，腳尖從他鎖骨一路勾到hou結，聲音像是故意折磨他心智的蜜毒：「怎麼？不敢？」

        那一瞬，他徹底崩潰。他扣住她腳踝，猛地將她拽進懷裡，shui花炸開。她驚chuan一聲，還來不及逃，就被他壓進池邊。他咬住那顆痣，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