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状闪电：饭局

        回程途中天气彻底转阴，余晖不见，乌云压境。

        手机里躺着一条极端天气预警：“气象台于16时发布雷暴黄se预警信号，预计未来6小时nei市区多地将chu现雷电活动，据地伴有qiang降shui、雷暴大风或冰雹……”

        机械女声一板一yan地读，随后中控多媒ti转为默认电台，两个主播正在谈论即将到来的雷暴天。

        果不其然，切chu市区实况，二十分钟的车程延长至四十分钟还多，段段标红，我看得两yan一黑，隐隐约约又听电台里话题一路走偏：“请勿直接注视球状闪电超过3秒，如果你zuo到了，恭喜，它会记住你；若它jinru室nei，不要逃跑，逃跑者将被‘dian燃’；看见房间neichu现第二个你，请保持沉默，回应它，它就会代替你活xia去；天亮之前请写一封信，信纸置于门fengxia方，球状闪电喜huan阅读，它决定是否放你走……”

        条条指示滔滔不绝——很好的规则怪谈，很丰富的想象力。

        我关掉广播，在中控台上试图拼chu一条相对绕远、车liu较少的路线。

        我发现我不擅长在信息中chou丝剥茧，就像我并不擅长理解一些聪明女人的ganqing。王希岸、张秋辞、甘蜜……她们或者re烈、或者克制，却无一不喜huan把qing绪变成一dao谜题——又或者如果我真的能理解得了这些qing绪，也不至于在一个垃圾游戏里浪费ganqing。不，不，我是说，我并不认同ma基雅维利主义，而是jian持相信每种qing绪都藏着dao理……正想着，画面一转，一红一绿的两个电话图标tiao跃起来。

        来电显示联系人闻念池。

        「……1997，我跟他很熟吗？」

        「请稍等，正在为您加载信息……」

        我被来电铃吵得一个tou两个大，扣过手机挂断，可随即就是一条短信：飖哥，你在哪儿呢？复而又是“叮”的一声铃，xia条短信应声而至：我这有几封你的信，什么时候方便给你？

        信？

        结果打回去，废话没说几句对方就听chu了我的位置，“她是不是说我是个渣男，骗shen骗钱还骗心？”

        “……”

        “飖哥，我本不想让我的私事把你卷jin来，但既然她先要闹得难看——你今晚有安排么？”

        “不，我觉得我还是……”“而且我这还有件跟你有关的事要chu1理，当初我不是借住过你那套经宇的房zi？”

        “啊？经宇的……房zi？”

        ——信息加载完成。

        这房zi倒的确有段辗转的经历。

        还跟隋唐谈恋ai时，我跟仇聿民的事有重叠，认识了几个地产开发项目的负责人——我可能确实擅长攀关系，虽然还拿不chu在那个地段全款买房的钱，但因为放弃rugu，对方一来二去就给了我一套房的产权，我署了我和隋唐的名字。后来发生那些事，隋唐没再去住，房zi就空置，直到《月亮河》后甘蜜毕业，打算在国nei发展，我知会隋唐后让她借住了几个月。

        之后拍《通天》，跑宣传时又有几个人说在这城市没有落脚chu1，我愧疚自己老是翘班，就拿它公用了一阵zi，不过大家先后换了城市，钥匙遂转至闻念池手里——我跟他在《通天》期间关系还不错，那种算不上交心、但比一般同事熟稔的一般朋友关系。

        现在想来，如果闻念池同甘蜜一起住过，那房zi说不定还见证过一段qing。

        “这几年里我收到了几份邮递。”闻念池吞吞吐吐地说：“……好吧，其实不是我‘收到’的，而是甘蜜收到、我拿过来的。当时我们住在一起。最新一封是半个月前从一个叫杜瓦利尔的地方寄来的私人书信，地址信息都是外语，我没拆开。还有一系列是民航局的……航空事故调查报告，事关重大，我就拆了其中没有直接署名的一份，飖哥，你zuo好心理准备……”

        我愣了一xia，“航空事故？”

        “对。”

        我打了转向灯盯着后视镜里的车，有个傻bi1也想改dao，但必然是我先。“嗯，你说。”

        “里面说……”他顿了顿，“信航473号在从国nei飞往杜瓦利尔的航班中遇严重雷暴，冰晶堵sai空速guan，导致飞机深度失速状态坠海……机上208人全bu遇难。”电话一侧沉默良久，“剩余我没有拆开的信件，署名是隋唐的家属。”

        堵车开始了。

        上gao架桥的辅dao里一串红灯此起彼伏，时不时有鸣笛。隔我约莫一车的位置发生了起小型事故，某个倒霉的chu租车乘客xia车时开门，直接撞上从后驶来的电动车——“砰”的一声惊呼四起，而也就在这时，一dao闪电轰然落xia，天上雷声鼓动，xia雨了。

        我从后座翻到两把雨伞，隔窗递给小型事故的两位事主，一位是从学校接孩zi的年轻女人，一位是被临时叫回公司加班的、焦tou烂额的中年男人。

        女人先接了伞，立刻撑开给了后座的小孩，说谢谢——小孩怯生生地看着我，谢谢。中年男人犹豫了片刻，也接xia伞，说要给我打钱。便利店的一次xing雨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