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时心底好笑。其实她会错意了，他的意思只是让她不要穿着过于华丽，一看就是皇亲国戚。

殿中不乏有宾客余兴未尽，一时便也不急着离开，珠玉殿在皇帝离席后仍闹着。

生得过于妩媚，想装个文弱书生都不成，一瞧便是女模样，束也无济于事。

他笑笑：“你是觉得行里闷得慌？”

翌日清晨，夏云姒从昭妃晨省回来，便见御前差来的人已在房中候着。

夏云姒瞧了瞧，挑了套玉的来穿，又好儒巾，对镜看了看，却叹息啧声：“我怕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像男人了。”

“瞎说什么！”夏云姒笑着伸手往她腰上一掐，莺时闪躲开，夏云姒索抬手，自己理好了儒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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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想个正人君啊，必定也自问就是个正人君。可这些虚与委蛇的温儒雅有什么用――他放纵的私心令发妻惨死、六不睦，这样作的守礼又有什么用！

笑音轻松，比日清泉的叮铃鸣音还要悦耳。他不禁侧首看她：“笑什么？”

这样的众人叩拜听上两遍，就能让人明白为何古往今来那么多人豁去命去也要夺这皇位，权势带来的万民折服真是令人目眩神迷。

她的目光落在他面上：“明日既要差人去药房拿人，皇上想不想也去走走？”

夜里，她的笑语一字一顿：“笑自己喜新厌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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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捧了几套儒生穿的直裰，颜各不相同，却都合她的材。一看就并非简单的“寻来”，而是尚服局连夜赶制而。

“没有呀！”夏云姒无知无觉般笑着，眸一转，又说，“寻一件来求也可。”

不过这个主意听着倒也有趣，他衔笑：“好，朕让人寻一套给你。”

莺时给她理着儒巾，哧声而笑：“娘是女儿便惹得男人们都挪不开，若还能装得像男人，怕是连姑娘们也要神魂颠倒。”

她反问：“皇上就不觉得闷得慌么？”

“‘喜新厌旧’？”他语中显带疑惑，“怎么这样说？”

二人很是走一段，周遭才安静来，夏云姒望着面前幽静的鹅卵石小，忽而笑了一声。

夏云姒的语气愈发明快：“方才在珠玉殿中，臣妾看四灯火辉煌，歌舞姬又技艺湛，觉得宴十分有趣。”语中微微一顿，变得更加认真，“现在又觉得，这样与皇上一同走走，比宴更教人舒心。”

他想想，便了：“好。只是集市之中村镇百姓颇多，不搅扰他们为好，朕带你微服游。”

他心中怦然而动，轻咳一声，佯作从容：“无故献殷勤，莫不是有事相求？”

借着昏黄的灯，他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她狡黠的笑容：“你说。”

想了想，她又：“今儿是微服，你别跟着了，有小禄就行。

夏云姒一哑：“怎么个微服？”说着来了兴致，睛都一亮，“皇上可有书生的衣裳可穿吗？臣妾可以女扮男装个书生，跟着皇上？”

他将她送回玉竹轩，虽不舍得离开，也到底是没留多久就走了。夏云姒行至门恭送，福时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待得他远去她起，底已冷如寒潭，温柔的笑意也尽数化作戏谑。

他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可笑。